茎孤引绿(4)(2 / 3)
她问她:“母亲……您看到我这副模样,可有一丝后悔?可有心疼过我?”
周妏禾的笑止住了,身侧的荷花一瞬之间全部都枯萎,再没有了好颜色,常羲泪流满面地盯着她的面容,要她一个答案,周妏禾却只向她招手,“小幺,觉得不开心的话,就到母亲这儿来吧。”
年幼时纪常羲跟纪长嘉住在棠园里,周妏禾偶尔来看她,说的也是这句,“不开心的话,就到母亲这儿来吧。”
可是母亲,你知不知道,太迟了……这句话,她懂的太迟了。
常羲认命地阖上了眼,寒风里的她,如同一朵经过了繁花似锦般色彩洗礼的花朵,短暂而无声,而坠入的黑暗,茫茫无边,她摸索着通往出口的道路,还妄图着光明再现。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雨落在了她的脸上,她渴得紧,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咸得发涩,这地狱的雨,竟都是苦涩的。
外头的那副死沉的躯壳,突然传来冰冷的触感,她冷得哆嗦了一下,隐约听到细微人声,“女郎……失礼……”
她想大喊,都生死关头了,还管这些虚礼做什么,快救我啊,我不想这样死去——
喉咙却像被石头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冰冷的触感从前肩传到后背,然后在几个位置重重地按了几下,奇迹般的,她身体里乱窜的血液终于渐渐安分了,整个身子也彻底陷入了沉睡。
但她知道,她有了一线生机。
然而黑暗中的时间太漫长了,漫长得她将《宫中女子规训》都默背了一遍,若这时间用去给王昭仪抄书,她早便抄好了,纪常羲愤恨地想,若她当了中宫皇后,定要重编这本书,不对,销毁这本书!
耳边又传来人声,这回倒不是细微的,而是嘈杂的,还有既刺鼻又难闻的中药味……中药味,这意味着她得救了!可她却醒不过来,醒不过来,无论如何睁眼,都醒不过来。
常羲昏昏沉沉地睡着,不知睡了多久,持漪在她耳边啜泣,边哭边帮她擦拭身子,一会儿簌簌和清先也来了,簌簌一如既往的急性子,恨声道:“这毒就是宋归荑下的,她这个蛇蝎女子,枉女郎还送猫过去示好,我不接受宋太常的赔罪,以为关几个月就好了?管他什么清流臣子,哪怕得罪了那些人,我也要送宋归荑去廷尉,要她一命偿一命!”
原来这毒,真的是宋归荑下的,毒药的滋味,与嫉恨仇恶一般,令人肝肠寸断。
清先倒还算冷静:“你不要急,万事等女郎醒来再做打算,如今只有先拖着局势,万不能自乱阵脚。太子下次来探望女郎,你可千万不能甩脸色了,若让太后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的!”
太子来过了?常羲想,她竟毫无察觉。
簌簌哼道:“我的脸色我想甩就甩,本就是他招致的祸患,若不是他到处惹桃花,女郎能中毒吗?他是男子,也是女郎未来的夫婿,却不能护着女郎一点,这样的人,你还护着他,为他说话,清先,我告诉你,太后怪罪下来,大不了我就走人!不然,我真的会给太子一巴掌,教教他怎么做男人!”
清先道:“你与相里千俞关系好,自然看不起太子,可是簌簌,女郎这两年的处心积虑,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知吗?你就算再怎么生气,也得顾全大局。”
“清先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难道是因为相里千俞说这番话的吗?”
“你难道不是吗?”
二人吵得纪常羲脑仁疼,好在持漪开了口:“都别说了,清先,你可将信寄去了金陵?”
清先言辞闪烁:“姑姑……女郎之前吩咐我,若有紧急情况只能将信寄给周太公,不要寄给长公子,周太公在衡山修道,是以我将信寄到了衡山。”
持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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