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熙累洽(2 / 4)
为振缨叫住,“公子,鲛綃囊!”才道是振缨怕他没这香方那症状再发,来时特意带上了,见振缨就要给他系上,黯然一笑道,“你却忘了‘商民不得饰玉’”。总还不能当着皇帝的面僭制,便接了过来纳入袖中移步跟上去。实则他当时也是这般跟墇儿说的,谁知那小儿还给他使上了性子,将鲛綃囊往案上随意一丢,气哼哼道,“世兄若是看不上就扔了罢,墇送出去的东西断无再拿回去的道理!”到了后来几乎就要哭出来,好像他真做了什么尤其过分的事似的。
他也唯有收下,“如此,淙于此谢过崔小公子赠礼。”。
就见那小儿神色倏然一亮,眼角跳出自得之意,看来又为他算计了。“世兄唤我‘墇儿’就好,崔小公子听着疏离得很。”。
“那就谢谢——墇儿”
(二)
沈淙从终南庵出去时,见岐王还停在门口等他,不觉满心歉然,他这一介庶民,屡屡劳烦堂堂亲王,还是这大成朝第二,当是第三尊贵的人,却还忘了亲王之首的成王。实在是有些不像话,正要开口,岐王已是满面热切地冲他介绍府中建制——
除去他现在所在的终南庵,“近北是乃父所居的陶怡苑与乃弟所在的碧草轩,近东是庖房库屋以及僮婢住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跳过了近西的咸思居与集贤居,那是阿垢与墇儿的住所。
“本王本还想为你建一处园囿来着,掘一金池,架一游桥,立一假山,建一轩亭,养些彩鹭白鹤;植些红桃绿柳——”
沈淙听着不觉瞠目,看着他这逼仄的庭院,实在忍不住问,“不知殿下要往何处建?”。
难得此人不是满口拒绝言辞,岐王更是来了兴致,“前院不是空着么?”。沈淙看着只——更准确来说是只能——植着两棵罗汉松的前院不觉陷入了沉思,就听岐王再道,“实在不行就将外面的街衢也纳进来往外扩建——”。
沈淙直听得满面虚汗尽下,“殿下难道不知,成律有言,‘诸侵占街巷阡陌者杖七十’?”。
岐王理不直气却壮,“我倒看看谁敢杖本王!”。
其时正好从外门出来,沈淙停步注目望着其上皇帝御笔题着“沈宅”的匾额。有这二字在,确是“杖”不到殿下身上。
岐王也是瞬然明白此人意思,不觉有些悻悻然,口中嘀咕道,“这不是也没建成么——”三哥只是一个眼神就否决了他的所有‘想法’。
岐王倒是兴致不减,一路都在跟他介绍沿途建筑景象。他才道此处原本是前朝王太宰家宅,直到半年前王太宰病辞荣归,这里便空置下来,皇帝便让岐王将此处买了下来,将原本建筑屋所推毁起了这新宅邸。又道此处正在东、西、南三条御街交汇处的州桥拐折处。自此处北去是宣德楼前官府宫宇,南去是民居商铺邸店,东去是太庙社坛,西去是酒楼——
说到此处不觉轻咳出一声,略有些不自在地轻轻带过那两个音节,“妓馆”。
岐王只觉在此等气韵清粹之人面前提起这二字实在有些唐突了,却也不见此人有任何“着意”的神色,只是轻微低首静静听他讲,不回应也不置评。兴许是他太过敏感了,摹地将眉一挑,便也不再放在心上,一路北进望内城而去。
宣德楼前的中央御道唯公卿、尚书章服才能从此过,凡行人都只能走为墙所隔的左右两道。岐王身份本就尊贵无比,也无人敢拦着,迈步就往中央御道走去,走了几步一回头不见人,只得又回去问,才知还有这等‘规矩’在,劝又劝不得,只得陪着那人平生头回走了行人御廊。
进了宣德门以后,岐王难得安静下来,也不为他介绍了,只将他带进了题曰“延和殿”的大殿以内,便就借故出去了。
殿内却也不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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