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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皱起了眉，语气却依旧维持着平和，“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芙里达。你答应过我永远不会抛下我。”

我想起四年级的时候他在猫头鹰棚握着我的脚踝时我许下的诺言，心颤了一下。

莱姆斯伸手来牵我，在他温热的手指碰到我手背皮肤的那一瞬，我的大脑里忽然闪过了梦里他唇角滴血的场景。

都是因为我。

我像触电一般甩开了他的手。

莱姆斯愣住了，满脸的不知所措。

我转过头不敢看他的表情，尽力装作轻描淡写地说：“因为腻了。”

“腻了？”他轻轻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往前走了一步，莱姆斯身形有些消瘦，但还是能轻易把我拢进他投下的阴影里。

我第一次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压迫感，腿肚子有些发软，但还是强撑着笑了笑：“我早就腻了莱姆斯，现在发生了这些事情，我没心情再陪你玩了。”

莱姆斯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是我不够可怜了吗，芙里达。”

我愣了一下。

你以为我是因为可怜你才和你在一起的吗？

我忍住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莱姆斯应该遇到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和他一样像太阳般温暖，站在光明之中全心全意地爱着他。没有那么多沉重的，所谓命运的羁绊，而是简简单单地爱面前的这个人。

而我什么都给不了他。我是个食死徒，不知道未来还需要杀害多少无辜的人。如果神秘人要利用我去控制莱姆斯……

“我不爱你了。”我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像是念出了一句不可饶恕咒，一瞬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莱姆斯又靠近了一点，我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薰衣草和洋甘菊洗衣液的味道。雨后的空气中带着几分潮湿，就如同他注视着我的目光一样。

他有些发红的眼底浮起一种近乎病态的偏执，深深地凝视着我的眼睛，像是想从里面看出谎言的痕迹。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因为我最擅长的就是掩藏自己的情绪。

莱姆斯就那样一错不错地看着我，开口道：“如果我变得更可怜一点，你能不能重新爱我。”

“你疯了？”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他，这一刻终于压抑不住揪心的挂念，脱口而出，“你要是敢伤害自己……”

“你会感觉到吗，就像这样。”他把手放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近乎残忍地勾了勾嘴角。

细细密密的疼痛从心底蔓延上来，我察觉到自己的手颤抖了起来，在莱姆斯面前我永远都是理智溃不成军的那个。

情感封闭甚至可以屏蔽我自己产生的情绪，对他的却基本没什么作用，这就是连结。

“够了。”我加重了语气，在忍受不住接近崩溃的边缘快速地说，“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决绝地转身向陋居的方向走去，没有回头，心中的疼痛却愈演愈烈。我想回去抱住他，不管明天会如何，我只要他现在不再难过。

但是不行。

我握紧了拳，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

我不爱他，多荒唐的话。

我怎么可能不爱他，在梦里还没看清他的脸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他了。

强撑着走进屋子关上门，我蹲下身子蜷缩了起来，看着手里那块已经被握化了的巧克力，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