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1 / 3)
聂照说完了,公孙既明并未说什么,反倒是因为他一言不发,聂照挺直的腰缓缓弯下几寸,手撑在及腰的女墙墙头上,深深地向下看去,两军对垒,短短的墙垒草垛,好像隔着千山万水那么远,他们的目光在这短暂的时光中交汇。
是啊,如何能劝他呢,同样的丧家之犬,唯一公孙既明有个遮羞布罢了,他的死活,如今的主子,当今的皇帝,大抵是不在意的。
公孙既明打了这么多年仗,最信气运之说,他觉得大雍确是气数将尽了,而聂照又确有些气运在身上。
混战时他韬光养晦,不伤分毫,到如今天命眷顾,竟叫他有了这样的气数,九州之中的反贼诸侯里论起来也是数一数二的,能像他这样这样贫瘠的抚西土地里做到如此地步的,古往今来还没有一个。
不过光有气运还不够,他倒是也不笨。
姜月要知道他有这样的想法,都要以头抢地了,光瞧见贼吃肉,没瞧见贼挨打。
光是书房里他们挑灯画到无法辨认的舆图就有十几张,从玉玺之争开始,余下的一步步发展,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原本天下布局尚稳健,大家举着的筏子都是清君侧诛贼臣,再贼精的一点如赫连端,拿着太后凤印说要扶持太子,大家既要天下也要脸,一派和气道貌岸然,不然将来史书上也不好说,子孙后代都叫人戳脊梁骨。
变故就生在广平把黄贤押了,他们打着的幌子没了,奸佞都除了他们还怎么打清君侧的幌子?只能拼了命地抢玉玺,争个天命所归,加之广平多年布局挑唆,回过神来谁也没得到玉玺,局势已经七零八落,场面血流成河了,都得保命为上。
天下之争都被广平扔下的一方玉玺砸的七零八碎,余下诸侯再难成气候,多半下个就会轮到聂照和第五扶引,与其等着被宰割,不如他们自己的结盟先破裂,率先而动,把她先架到火上烤。
把广平奉为摄政公主,届时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天下百姓注视,要在背后动作就变得困难,他们此计变被动为主动。
说实在的,以抚西如今积贫积弱的事态,要不是广平先动手搅局,他们还要缩个好些年才敢轻易动弹。
现在各路诸侯为求自保,面对公孙既明这个战神自然纷纷示弱,学着聂照表示已经招安,真叫他朝拜,他又头疼脑热,跟打发叫花子似的上供点东西,问就是没钱,穷,都花在百姓身上了。
而公孙既明想要匡扶社稷铲除奸佞,秉持擒贼先擒王的理念,会对苍南进攻。
每到春夏雨季,苍南暴雨连绵,托黄贤那群贪官的福,大坝至今没修好,第五扶引既要打仗又要赈灾,左支右绌得想进宫点黄贤的天灯,所以先炸联通到外部的栈道,断了他们进山的路,才保得住苍南。
因此取抚西而攻苍南,聂照这里就是必经之路,公孙既明不了解聂照,聂照却十足了解他,料定他会弃车保帅,他自己就是那个车。他们逼得公孙既明犯忤逆之罪,一个忠臣生生成了佞臣,逼得断开朝
廷与大军的粮草补给。
朝廷要是给补给(),那所有说过臣服的诸侯可就不再病着了?()?[(),当场就能弹起来大哭我心如日月,奈何朝廷视我为粪土,为求自保,我不得不反,场面压都压不住,能直取京都。
能以众击寡者,则吾之所与战者,约矣。
但凡广平还想要这个大雍,或是没打算让这个王朝死在她手里,就绝不敢给公孙既明粮草。
以大军如今粮草辎重,不破抚西便只有一死,绝无退路。公孙既明明知死局,仍以身为棋入局。
因为他的身体经不起耗了,他一死大雍后面并无忠臣良将,必将亡国,因此他破釜沉舟,以国运问天,天接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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