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引(2 / 4)
浓情蜜意的对花。
第二把,拓宽官路至可供两辆五驾马车并排通行。
卞靖上京述职时随行车队共有十辆,其中六辆都驮了霍阳城的特产——靛玉,这玉油亮清透,比翠鸟的颜色更深,散发着幽幽荧火般的光泽,做成珠串、头冠、腰环都分外惹眼。
他还为这玉编了个故事。
说霍阳城有面湖,叫靛瑜湖,传闻城中曾有一名绝色女子,家境贫寒,父亲早死,母亲卧病在床无钱医治,女子在湖边垂泪浣纱,恰有数十只白鹇鸟儿亦在湖中嬉戏,不慎将湖水溅到女子脸上,
霎时,水滴沾着泪滴,变成了一颗颗坚硬的玉珠滚落,沉入湖底,女子愕然伸手接过玉珠,积攒够数量后换成银钱,这才治好母亲,传成一方佳话。
有了噱头,有了通途,这第三把火,便是减税。
凡是外地客来霍阳城游玩者,进城时均可获得一枚靛玉印鉴,只需向商户提供身份契牒,即可少付一成花费,吃喝玩乐,游船赏花,甚至逛青楼,一概通用。
商户则以印鉴为证,免纳相应税负,同年全城税收再抽出三成,为本地百姓赠送米油粮面等以恤民情。
如此这般,流火七月来霍阳城消遣,就算风靡起来了。
上到亭内,落下粉紫的纱帐,隔绝了白杨树的注视,龚缠这才迫不及待除去面罩,叫莞莞给她打扇,一股凉意混着水汽迎面扑来,她借着这股力道欢快地转圈一滚——直接躺倒在软榻上。
莞莞:“小姐,您只能休憩片刻,时辰就快到了……您得与奴婢同坐于案前。”
绢丝缝的垫面微微热,龚缠呼了几口气,换右边脸:“唔……反正也看不见,你自个儿弹吧,让小姐好好睡一觉。兀那船夫忒能晃悠,这会儿胃里还翻江倒海呢。”
“……这样不好,小姐,若被人发现——”
“发现不了!都这么久了,连我是谁都没人发现,还能被人发现你在替我弹琴么!”
龚缠嘟嘟囔囔地埋怨,索性把心里话都倒出来了。
说得好听,她是个小姐,可却要扯谎出门卖艺,抛头露面闪闪躲躲,还没那成日笑呵呵的艄公过得滋润。
卞靖决定动土挖湖,并非无人反对。
龚家祠堂排位摆最顶上的老爷子,曾是百年前的科举二甲进士,在霍阳城也算德高望重,备受敬仰。然而士农工商,商者虽排最底层,元宝银两却是实打实一代传一代的,哪像功名才学,看不见摸不着,全仰仗祖坟冒青烟。
龚家到龚世聪这一代,就算彻彻底底没落了。
龚老爷年轻时就寻花问柳,四处留情,如今大房正妻育有两男一女,两房良妾侧室则共生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
至于龚缠,她女凭母贱,只因母亲梅娘是个烧火丫头,红白祭仪等礼事均不能上桌,要不是生了龚缠没法交代,龚世聪都未必肯给梅娘一个名分。
一大家子公子小姐丫鬟杂役要养活,龚世聪抠抠搜搜消磨祖产也不是办法。
如今,他靠风水堪舆、阴阳五行之术维持生计,面上仍以百年儒学世家自居,几个妾室则成日替女儿说媒择婿。
这一挖,开天辟地,把龚老爷口中的气给挖没了,可算给他找着个由头替氏族没落开脱。
动土当天,龚世聪急头白脸、信誓旦旦撂下狠话:“卞大人,你初来乍到,不知霍阳城便是龚家,龚家便是霍阳城,这番不听劝解,挖断我龚氏的气脉,诸位!龚家将永不接待卞靖踏足龚家大门半步!”
祖宅大门百年来修葺过十八次,门楣越修越低,门口的石狮子也越修越像猫,想来就算龚世聪请卞大人去,卞大人也不屑一顾了。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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