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君恩(1 / 3)
此话说得暧昧,令宁娈瞬间便红了面容,手指绞缠着衣裙布料,不敢去看秦愚。
她的出身旁人不晓,秦愚却是知晓得清清楚楚,现下被人这般言语暧昧地和自己这样出身的人拉扯在一块儿,他怕是会恼火吧。
她这般猜度着,恍然听到秦愚说道:“展四娘便是这般性情,说话无所顾忌,你不必介怀。”
他不但未恼,反倒与她解释这番。
宁娈赶忙摇头,“不、不碍事的。”
再向前走数步,又见迎面一老丈荷锄而至,笑着开口道:“庄主此番外出可是花费了一些时日。”
秦愚道:“被一些事情耽搁了,晚归了几日。”
他转头再向宁娈道:“这位是方伯。”
宁娈规规矩矩福身:“方伯。”
方伯笑呵呵躬身,“哎哟姑娘,可是折煞老朽了。既是庄主的客人,便是咱们秦家庄的贵客。”
宁娈心中羞窘,自己这般身份,哪里算得贵客,不过是个被收留的人罢了。
她局促着,正不知说些什么好,方伯已经笑着荷锄而去。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很多人,每遇一人秦愚便为她介绍一人,有田地里挥着锄头除草的张二哥,有溪边浣衣的许阿嫂,还有草地上牧牛的小童。
又行出里许远后,她看见了错落在山中倚山而建的一座座房舍。
这秦家庄听着似是不大,但走进来才知绝不是外面一个庄子那般的大小,倒像是一个完整的村落,内里街道井然有序,房前有垂柳、房后有绿槐,有一些半大的孩童在四处奔跑玩闹。
他们见到秦愚虽也都会停下来好好唤上一声“庄主”,但终究语气里透着孩童的顽皮。
秦愚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为他们挨个分上一块胶牙糖,谁若想伸手试探着再要一块,那也不能够,秦愚便要说道:“伤牙不可多食,散了吧。”
孩童们便会规规矩矩地鞠躬道谢,然后再转身跑开。
待他们散开后,秦愚便回头,在宁娈面前伸开手,对她道:“最后一块,是你的。”
他掌心里散开的油纸包里确然安静地卧着最后一块胶牙糖。
宁娈面色羞赧地摆手推拒:“谢谢恩人,我不吃的。”
秦愚只轻声道:“那便收起来吧,想吃时再吃。”
他的语气虽然轻缓,但却似不容人拒绝般,宁娈将那糖和油纸一块接到手里,重新包裹起,放在了袖笼里。
秦愚又道:“既到了秦家庄,以后莫要再称呼“恩人”,便同他们一样,叫我庄主吧。”
宁娈点头应下了。
秦愚转头向前走着,边走边说道:“秦家庄的空院落不多,太荒僻的怕你住着不习惯,眼下有一处倒是适合。”
他从一条巷子口进去,在右手边的第一户停下,推开一扇漆木门,转身向宁娈道:“便是这里了。”
宁娈顺着被推开的那扇门走进去,那小院中的一切物什俱都落在了眼底,青砖砌做的房子,外开的朱漆双扇门,门侧的小轩窗,窗格间罩着的是一层细米色的窗纸,窗下横放着的一张条案,以及院墙两侧的矮厦子,看着似是庖厨的模样,攀着紫藤的花墙和一架歪歪扭扭的过墙梯,还有庖厨侧壁生出的那一株亭亭而立的玉兰树。
小院的地上是一层久未打理而生出的荒草,看着荒草生长的走势,依稀可以分辨出其间夹杂的一条碎石小径,小径蜿蜒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宁娈所立脚下。
她久久凝睇于眼前之景,直到秦愚的那句:“何故落泪?”
她方觉出面上已是潸然。
宁娈蓦然回身,双膝跪倒于地,垂首于秦愚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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