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君恩(2 / 3)
下哽咽誓道:“我本品月楼中一个待死妓子,人生何幸得遇庄主,施以救命之恩、收留之恩。此生不知何以为报,余生,君若行路,愿做君踏足之石、君若弄花,愿做君侍花之肥,死生不二。”
秦愚似没料到她这般,下意识后退半步,俯首看她跪伏于地的身姿,青丝于她两肩滑下散落于地,铺陈在青砖和草叶上。
他想说句什么,可却未说出口,只静静垂视着她,许久后方俯身,手掌扶在她双臂处轻轻托着她站起,“好了,起来吧。”
秦愚道:“这院子年前刚整饬过,屋中日常所用皆有所备,木箱笼里亦有被褥,自此你便是这院子的主人。若还有其他所需,你可去寻展四娘。”
说到此处他稍停顿,又道:“庄内清寂不比外面热闹,你或许会觉无趣。”
宁娈摇头:“不,我不喜欢外面,若庄主不弃,我愿此生都在这里。”
秦愚走后,院中空荡荡的,终于只剩宁娈一人。
她望着眼前一切,心中生出欢喜,走路轻轻地,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走至那双扇朱漆门前,她用双手去推,“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两侧,露出房中之景。
确然如秦愚所说,大概几月前方整饬过,屋中并无破败,甚至连发霉的味道都不甚重,只似浅浅一层,
那些木质的箱笼器物一件件整齐而雅致地摆放着,似是专等着她来开启般。
若非她知道秦愚只是偶然之下救了她,或许便要误会这房间几月前便是为迎接她而整饬。
她从入门的小厅走过去,小厅正中摆放着一张不甚大的六棱雕花桌,桌面上茶具摆放齐全,下面又有圆凳三只。
用手擦过桌面,只一层浅浅浮灰。
她看着指尖的灰白,突然便浅笑起来。这里没有轻纱帐、没有粉幔床,没有扑鼻的脂粉香气,亦再闻不到任多浓重的香都掩不尽的红尘腥膻味。
她在小厅徘徊良久,将那些物什细细看过,这才又向着里间的卧房走去。
卧房里布置亦很简单,侧壁置床,床侧半人高台案,上置青蓝大肚胆瓶,里面一把鸟羽掸斜斜立着。窗边有榻,榻上又有四角矮桌,桌下堆叠两只锦垫。
宁娈上前推窗,屋内便乍然亮堂起来。
她索性抱膝坐在榻上,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这一坐浑然忘记了时辰,直到院外有人叩门,她以为是秦愚去而复返,便慌不迭起身去开院门,倒未料到门外竟是之前在田地里远远见到过的展四娘。
宁娈迎出门口,局促地福身微礼,这些年被养在品月楼中教习,学得尽是迎合男子之事,以至于此刻,她竟不知该如何与展四娘招呼,更不知要与她说些什么。
好在展四娘是个爽利的性子,并不在意这些。
她手里端着一个箩筐,而后风风火火地进到院子里四处打量,说道:“这院子年前修整过一次,看着倒颇像个样子”,她转头又对宁娈道:“姑娘日后有什么所缺可尽与我说,我便住在你不远处。看你年纪尚浅,怕是不曾进过厨房的,我做了吃食,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那箩筐里有糙面烀的饼子,还有几碟新蒸的时令小菜,还有几个鲜果。
看着这些,宁娈方恍然惊觉自己腹中已是饥饿,上一顿饭还是早晨在永宁城中吃过的,而眼下看日头已经过了晌午。
她向展四娘道过谢后方将箩筐接过来。
展四娘笑道:“方才隔着许远,就看见姑娘是个美人,如今近处一瞧,哎哟这一副好相貌,真是羡煞人了。”
其实若说起来,眼前这展四娘倒也算个美人,她看着年纪似有二十四五岁,五官甚是入眼,身形微有丰腴之态,只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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