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若即若离（2 / 4）

脸欣赏地点评着。

尽管早就听说穆存会画画，但没想过“会”到这种程度。仿佛在小学生书法比赛中突然混入了一个成年人的笔迹，水平突出得不合时宜。施秋禾差点“哇”出声来。

可刚才那片“哇——”的热潮已经退去，她努力合上了刚张开的嘴。

穆存的“校园之春”，很干脆地点题，直截了当地描绘出校园里的春日图景：树、花、人。下课之后，施秋禾从走廊望去，甚至正好能找到他画里的场景——就在这栋教学楼下。

这天的副课不止美术一节。从周一顺延的班会课，替换了班主任自己本来要上的地理课，这样的课程安排让包括施秋禾在内的全体学生感到放松。

况且这位刘潺石老师一向言简意赅，班会课往往能剩余一半时间充当自习。

这节班会课也不例外。

“总体上来说，我们班期中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大家也不要过度沉浸在过去的喜悦里，马上第三次月考又来了，做到心里有数。这节班会课就到这里。”

话音刚落，隔着眼镜片，施秋禾准确接收到刘老师蜻蜓点水的视线。

她抬头看了眼黑板右上角写着的日期，很快，老师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想。

“尧炳志，施秋禾......”刘潺石接连点了几个名字，“念到名字的，跟我来一下。”

被叫到名字的学生，很有默契地相继起身，脸上都没有意外或害怕。施秋禾照例拿上笔记本，在其他同学纷纷投来的好奇目光里，走出了教室。

在刘潺石瘦小的背影后，几个学生亦步亦趋，走过或是书声琅琅，或是安静无声的走廊，一路来到位于二楼的教师办公室。

油墨和印刷纸的气味扑面而来，把他们团团围住。放在平时，这种专属于办公室的气味会让施秋禾精神紧绷，但这次不会，因为她确定自己并非是来受骂。

刘潺石不紧不慢地在办公椅上落座，端起桌上的陶瓷水杯，啜了一口，开门见山道：“这学期的补助下来了，按照顺序来领吧，第一个是尧炳志。”

喜悦溢于言表的尧炳志上前填完表，接过老师手中的信封，中气十足：“谢谢老师！”

他始终昂扬的精神状态，很得刘潺石欣赏。他带着慰藉的笑容往比自己高壮许多的学生身上拍了拍，“好好努力。”

轮到施秋禾，她的道谢就显得文静多了。跟着老师引导，施秋禾在那张贫困生补助登记表上写下信息，领回这个学期的份额。

在把装着钱的信封夹进笔记本之前，她拨开没有粘胶的封口，将里面的纸钞抽出来短短一小截，点了遍数，以确定没有多余或缺减。

这间办公室聚集着高一年级零班的大部分老师。其中也包括施秋禾之前的班主任，她正坐在离这边不远的位置。

当初就是这位老师把她招进玉茗中学的。趁着后面的同学仍在慢吞吞地排队填表，施秋禾走开几步，打算向曾经的老师寒暄。

绕过桌角，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却看见教师工位的隔板后面，忽然站起来一个人。

深黑的眼睛，干净漂亮的脸部线条。

正是穆存。

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冒出来，所在位置的边沿露出试卷层层叠叠的页脚，起伏的指节正搭在那里，很快便托举起一堆看起来沉甸甸的试卷，放回老师的桌面。

穆存暂时没察觉到她，只是侧身与老师交谈着，坐到旁边一把空椅上。

说起来，心底是有惊喜的。然而周围这特殊的环境却让施秋禾的第一反应变成了试图离开。

可来不及了，眼尖的老师已经抢先一步看见她，停顿了几秒，回忆起她的名字：“施秋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