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神垣(4)(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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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愈合,愈合的地方焕然一新。床上的人儿眼皮动了动,顿时睁开双眼,双眸透亮似琉璃,倒映四下狼藉。

攻玉像一只人偶,僵硬扭着脖子,顿住,没靠手支撑,脚一蹬地,腰便立起来。

他扭了扭脖子、手腕,好一会儿,弯腰拾起衣服,和着发紫的血迹披到身上。

他跳下床,一鞋踩在张仲的手背上,稚嫩的声线配合天真的笑容,说着让张仲毛骨悚然的话:“欢迎杀我。杀死我,便赠尔平步青云。若不能,亦赠尔平步青云。”

“但是,种何因食何果。”攻玉蹲下,双手撑起脸颊,歪头看着张仲,笑得天真无邪。

张仲疼得满头大汗,若是平常,此刻恐怕已经昏死。只是谷神垣灵力充沛,又给他一点喘息的时间。

他不敢昏过去,使出浑身力气勉强发出声音,声音竟比他平时说话声还大:“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谁说我是大人啦,人家还是小孩子呢!”攻玉噘嘴,对他的说法表示不满。

“呜呜……”啊。张仲嘴巴张得死大,愣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一股剧痛压过之前模糊麻木的痛感,穿过脊椎清晰地冲上天灵盖。

他翻了个白眼,软塌在地,像滩烂泥。

攻玉抬头,嘴里还咬着一块碎肉。看到死去的张仲,眉头一蹙。

他还没吃饱呢,这人就死了,死人的肉最不好吃了。

方才还咬在齿间的肉,已随喉结摆动的幅度进了胃里。

攻玉手伸入张仲小腹之下,左右捞了捞,器官积液搅动之声黏腻,半天,他掏出个食指指节大的圆丸。

这边是人身体运作的核心,丹。

丹滋养于丹田,无论是否为人,是否修灵,都会有丹。动物有动物的丹,人有人的丹。每个人的丹大小、形状、颜色又各不相同,决定了一个人修灵的根骨。

攻玉往嘴里一丢,跟嚼豆子似的腮帮子动了两下,便咽下去。

“苦的。”攻玉垂下眼,淡漠无言。

许多人的丹,都是苦的。经年累月的愤恨与妒怨滋养出来的丹,怎能不苦?

张仲的一生,就跟他的丹一样,一样苦。

很久很久,攻玉也从这无边无际的苦中,回味了一点甜。

人之初,性本善。

这是母亲告诉张仲的。

父亲酗酒,每次喝完酒后,都会殴打母亲。张仲恨极了父亲,他曾无数次在母亲面前诅咒那个男人赶紧死去吧。

但母亲告诉张仲,许多人,一开始也没那么坏的,是遇到的坏人太多了,所以他们才变坏的。所以不要憎恨父亲。

母亲是个勤劳的女子,她织的布,是村里最好的布。卖布换来的钱,她会拿出一点塞到张仲手里,剩下的,全部交给那个人。

无论母亲再如何勤劳能干,家里始终穷的揭不开锅。这时候,张仲会拿出他攒的钱,跑到村外好几里路的地方,买包子。

母亲总夸他是个好孩子,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他那时候还小,一句“好孩子”便能让他高兴很久很久。

后来,母亲过世了。

父亲在殴打母亲的时候,母亲撞到了桌角。桌子撞成了一地的木板条,母亲就这样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一夜,终于和地板一样冰冷。

他拿出攒的钱给母亲修了一个棺材,因为没有墓地,他就把棺材放在家里。反正自从母亲死了,父亲也再也没回来过,棺材放在这里,也没人管。

办完这些事,他就独自走上去往长安城的路。听说长安城东界许多门派在招弟子,招上之后包吃包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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