茎孤引绿(2)(1 / 3)
25 茎孤引绿(2)
“世子今日也在。”萧令深全当未知方才那句话中的嘲讽之意,抖了抖衣袍,淡定地问候了一句。
相里千俞今日未着红衣,一身黑色劲装,绣着云鸢,是内廷侍卫的装扮,他颔首,“今日天子出巡北郊,臣奉命护卫左右,怎敢玩忽职守?”
萧令深点头微笑,“世子一向如此令人钦佩。”话到此,已言尽,他提起脚步欲离开。
“萧令深。”
相里千俞却直呼东宫之名,生生止住他步伐。
这个太子做得窝囊,但表面的威严还是维持得极好的,自他被立为储君,已鲜少有人敢当面直呼他的名字,许久未听到这三个字,乍闻,自己都觉得陌生。
是以,萧令深也不恼,笑问对面这个同他年岁无差几何的男人,无端地生出一股包容之意,“世子还有何事?”
“我不欲插手东宫之事,但,有一句不吐不快。”
萧令深仍保持着笑容:“既如此,世子直说便是,孤自会辨对错、纳良言。”
“陛下所说之言虽然严厉,但并无差错,你即将迎娶……正妃,诞下子嗣,届时,不止是天下的储君,更是小家里的丈夫与父亲,一味的感情用事,只会酿造无法挽回的后果。”
萧令深默了一瞬,无言地盯着相里千俞桀骜不羁的脸,似要从这张脸上琢磨出有几分的认真,又有几分的不怀好意,毕竟,这种话从眼前人口中说出来,对他造成的震撼堪比正元帝将幽州兵权交还给母舅魏镬。
可笑,实在可笑。
然而,从这双深邃的凤眸与平淡如水的脸色中,他什么也没能看出来,遂干笑,只能干笑:“世子这是在教孤如何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吗?那孤倒是也有一句话想同世子说,孤的妹妹,舞阳,自幼就喜欢跟在你身后,爱慕了你多年,既然世子弱冠未婚,那就承担起男人的责任,主动向父皇求娶舞阳吧。”
不顾相里千俞的错愕,萧令深勾唇笑笑,转身离去。
迎冬之礼终于结束,燕宫中王昭仪已布置了宴席,天子御驾正起,太子萧令深向正元帝请求去西苑,接他的未来正妃,正元帝倒是允了,脸上难得的柔和。
萧令深自然没有留心到,这莫名其妙的柔和。
***
西苑廊下的风铃已被取了下来,挂上了挡风的竹纱,听不到泠泠的悦耳之音,萧令深稍感遗憾,而映入眼帘的白纱,更让他觉得心伤,这样的白,与齐王葬礼上丧衣的白,实在太像。
今日他是奉了正元帝口谕来的,并不用特意避开西苑的人,一路从正门直入弄玉楼,也无心欣赏平日里他夸了很多次的西苑景致。
在跨入月牙门洞前,有人从身后喊住了他,怯怯的一声,像猫儿一样,“殿下……奴……奴婢见过殿下。”
萧令深蹙了蹙眉,想到相里千俞说的做个好丈夫,只觉讽刺,看呐,他的正妃,也要将这样的女人推给他,而为了什么,他竟全然不知。
“罗衣。”萧令深慢慢吐出这二字,说不出的暧昧,浅浅笑着,如一枝玉面桃花,又近,却又极远,这声音教罗衣忐忑,而更多的是,膨胀出来的期待。
他仍记得这个卑微之人的名字。
“是,罗衣正是奴婢贱名,殿下竟还记得,奴婢好生欢喜。”罗衣的声音有些抖,不知是惊喜,还是紧张,或者,二者都有。
萧令深打量她通身装扮,单螺髻,别着一支银簪,而这套衣裳,白梅落落,浅粉色镶边,穿在她身上,倒有几分秀丽,只是,气质不太相符。
这衣裳,越瞧越眼熟,布匹绸缎丝滑,当是南府进贡的料子,一个婢女怎会有这样名贵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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