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坠诸渊(4)(2 / 3)
一眼,“人没有傲骨,只沦为欲望的奴隶,有再大的本领,都无济于事,也不会真正快乐。”
欲望的种子一旦被种下,就会发芽,长成参天大树,阿槐知道,自己停不了手了。
阿槐自认舞弊之罪后,纪长嘉顺理成章将他从族谱除名,贬回了贱籍,发落到秣陵城外的庄子去干活去了。棠园里,似乎从未出现过阿槐这个人。
纪常羲站在府门前,看着石阶下的阿槐,她不相信他舞弊,可她也不相信兄长会冤枉一个好人,内心深深陷入了挣扎,但没人能将烟雾从她迷惘的心中驱除。
“阿槐……”她轻轻唤了他一声。
阿槐身子微颤,不敢抬眼去看她,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起勇气道:“对不起。”
纪常羲吸了吸鼻子,忍住了哭意,“其实,无论阿槐是什么名次,我都不在乎。所以,你没必要勉强自己……”
阿槐瞳孔一缩,心上似被虫蚁蛰了一口,嘴唇翕动想要开口时,管事的人却催着他赶紧走了,不然天黑之前到不了庄子。
阿槐只好将心中千言万语都忍住,拱手向纪常羲辞别,驾着运货的牛车随仆人一起离开了。
到了庄园后,阿槐并未与霍韬断联系,反而帮他做事愈发得心应手了,在秣陵城外,比在城中更逍遥自在。
霍终甚至对他说,“干脆离开秣陵,跟我去益州吧。”
阿槐没有应答,但心里确实犹豫了许久。
秣陵城中的人早将他钉在耻辱柱上,但这算不了什么,他在杂耍班时,受过最下流的言语和侮辱,一颗心就算千疮百孔,却也早就不会痛了。
可是他不舍得。
舍不得那个笑起来两眼弯弯的纪常羲。
阿槐第一次杀人,是受霍韬之命暗杀从江都押送至洛阳狱的贪官刘钊。
那夜很深,袖箭射出去得很快,他没有看清楚刘钊的长相,甚至也没有看到鲜血从破裂的血管中喷发出来的形状。
一击即中。
霍韬对他赞叹有加,阿槐也没有莽撞地再去问暗杀刘钊的本意是什么,其实大抵猜也猜得出同萧令泽有关,但若霍韬效忠的皇子赢了,那他也算是有从龙之功,何乐而不为呢?
将近年关的时候,阿槐负责将庄园里的菜蔬运至纪府,离开纪府不过两月时间,却有着恍如隔世般的陌生。
他将菜筐搬到厨房,同厨娘寒暄了几句,便准备离开。出门时,却看见纪常羲孤身站在树下,似是站得久了,手里玩弄着从地上捡起来的叶片,结了薄薄的一层白霜。
显然是在等他。
寒冬里北风飒飒而来,她已穿上了白狐斗篷,小脸藏在帽子下,看起来小巧可爱极了。
阿槐弯腰拱手:“女郎。”
纪常羲见他出来了,盈然带笑,“我听持漪说庄子今日要送菜过来,想着或许能见到阿槐,就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见到了。”
“天气寒冷,女郎一向畏寒,何必冒着这么大的风来见我呢?”
阿槐这么问,心思其实已经不明而喻了,尽管他知道,纪常羲大抵不会意识到什么,可是,他还是很想听她说,听她说,她有想过他。
“我不来见阿槐,阿槐会去见我吗?”
对着纪常羲粲若明珠的眼眸,阿槐的那句“不会”便哽在了喉中,常羲,其实很懂他。
“你不去见我,那我就只能来见你了!”纪常羲知他沉默,又笑着说,“阿槐,陪我走走吧。”
阿槐应好,在纪常羲身前小步走着,为她挡风引路。只是二人无话,唯有沉默,北风的声音在耳边似被无限放大了,轰鸣作隆。
纪常羲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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