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落棠花(2)(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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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惊落棠花(2)

翌日风雨消歇,空气却冷得愈发稀薄。

昨夜相里千俞来过的事情持漪知道了,清晨就来床帐外候着,见纪常羲满脸疲态、睡眼仍惺忪,一肚子话便歇了火。沈太后对女郎实在太严厉了,宫中凡事琐碎,女郎尚未嫁给太子,服侍宫中贵人却已是习以为常之事。

奈何长公子也是个铁石心肠,任女郎一人在雒阳五年。可怜的女郎,在这偌大的帝王之城,能赖以倾诉之人竟然只有相里千俞。

可是,相里千俞若不是宣平侯的世子,伴在女郎身边……又有何不可呢?

这想法一出,连持漪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忙拿过已熏好香的衣物为纪常羲换上,一边欠身问道:“女郎今日可要进宫去?”

纪常羲打了个哈欠,还未睡醒,声音软糯糯的:“去做什么?太后吩咐的佛经我尚未抄完,今日进宫徒惹训斥么?”

“女郎看来是真忙忘了,前些日子舞阳公主不是让您有空去宫里一趟,说她有个什么鸽血红金臂钏,想让您为她搭几套舞服来着。”

“是么?”纪常羲想起这件事来,却不甚以为意,就着一旁侍女端着的清水净面后,坐到镜台前上妆。

“是啊,王昭仪有意让舞阳公主在大朝会献舞,这衣裳、首饰、妆容还有发髻,可不得早早准备好么。”

舞阳公主萧煦浅是王昭仪的爱女,也是正元帝的长女,大燕朝最受宠的公主。

纪常羲从妆奁中挑了一支青黛,颇为随意地画着眉,说是画眉,但她于此道其实并不精通,只是为眉毛加深点颜色罢了。

舞阳却是不同的。

她爱妆容,明艳,发髻上常常缀满了珠翠,一颦一笑都尽显风情。雒阳城中的女郎以模仿舞阳妆容为潮流,因而城中胭脂水粉的价格愈发水涨船高,竟比纸张还贵了。

拿在手中的青黛重量似比五铢钱,纪常羲手上的动作缓了几分,她从前也是个不知柴米油盐贵的人,在沈太后身侧待久了,操心之事愈发多了。

“大朝会是诸臣向天子朝拜述职的礼制,本朝哪有过公主献舞的前例?这可于礼不符啊,这昭仪是不是掌权久了忘记本分了?哪日又被兰台弹劾,我就可以坐到茶馆里听乐子了!”

极为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纪常羲抬眸瞧了一眼镜中,原是簌簌抱着炭篓子走了进来,她惊觉地往左右看了一眼,发觉屋内的侍女已被屏退,才嗔了一句:“看乐子?我看簌簌倒是我这几尺戏台子的乐子,嘴何时能有个把关?真恨不得让持漪缝起来。”

簌簌是永嘉十年纪府布棚施粥时收留的孤女,当年跟着纪常羲一同进了京洛,素日里最为活泼。

她夹了一块碳到壁炉里,抬眼对纪常羲笑,“是是是,女郎说的是,我这张嘴,百无一用,若能博女郎一笑,倒也千金不换了。”

又道:“可是我又没说错,大朝会难道不是礼制么?皇后殿下每到冬日就病得厉害,本该同陛下出席大朝会,共享百官朝拜,却被王昭仪霸占了三四年之久!如此一想,我便替皇后殿下生气!如今还要让舞阳公主在大朝会上献舞,莫非是要公主在朝会上公然挑选驸马吗?”

簌簌一连串说个不停,听得纪常羲头疼,微瞪了她一眼:“你生气有何用?倘若陛下应允,谁也没办法。再说皇后之病,让你查的,可有头绪了?”

说到这个,簌簌兴奋了起来,冲纪常羲挤眉弄眼:“女郎猜猜呢。”

“我不猜。”

“……”簌簌泄气,无法,凑至纪常羲耳边悄声道,“女郎可还记得咱们初到雒阳那年,宫里头闹了时疫,当时的太医署的太医令是陛下南征时从民间带回来的,皇后殿下为表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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