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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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瞳燃着青色鬼火,将整座宫殿守得密不透风。巨大石板由冥河畔一直铺到宫殿,上面的凹糟纹路逐渐变细变密。复杂暗道穿行其间,燃着幽蓝火焰的纯金灯盏在过道两侧拉出重重鬼影。

冥河水经过提炼后携带至纯阴气,无声无息在两侧石板的细若发丝凹陷纹路中流淌,一直汇入到地宫最深处的巨大水潭。

此时此刻,八百年前弑父上位、肆意征战一统九幽各大鬼城的虚危山鬼帝正静静靠在水潭边。

楚瀛墨发湿透,紧贴在苍白脸侧。

他下颔瘦削,鼻梁直挺,双目阖闭,浓长眼睫垂下挂了几滴水珠。一张脸上唯有唇瓣是红的,唇中间一枚小小唇珠仿若浸血,好似被迷了心窍的书生用匕首刺破心口,又急又快地蘸取自己的心头血点在古老的壁画之上,一下子让原本缥缈不定的鬼仙带上几分诡艳。

大殿外谢观棋疾步走来,立足殿门前。九幽第一判官面带纠结,手抬起放下来回三次,愣是没敢敲门。

“谢观棋。”楚瀛张开湿漉漉的五指,垂眸打量上面黏连的发丝,漫不经心道:“滚进来。”

“诶!”

这下不用纠结了。

谢观棋抹一把脸,拎着袍角推门而入。

他穿一身青衣,皮囊年轻文雅,偏偏弓着腰,活像个太监。越往里面走威压就越大,谢观棋一呼一吸间渐渐带上白雾,透着森冷寒意。

他知道,威压的主人实际上并没有借此昭示自己力量的想法。压迫在大殿中的灵息流转,只是因为在他面前的是此世间第二位半步合道的准圣,与紫恒天鸿道神君齐名的虚危山鬼帝。

谢观棋不太敢抬眼看水潭边靠着的那道人影,隔着大老远停下脚,低头毕恭毕敬道:“陛下。”

两个跪坐在宫殿角落的女子迅速且悄无声息地上前。她们有完全相同的娇艳面容,肤若白雪,身着芙蓉色衣裳,赤足踩在地上,手捧白玉托盘。一个盛着衣裳,一个摆放着鞋履腰带。

楚瀛踏着池边台阶一步步走上来,冰寒池水划过他结实苍白的腰腹,顺着头发往下淌。

两个女侍动作轻柔,替他穿戴好衣衫,又在他发尾系上一条玄色绸带。

楚瀛不看谢观棋,迈步走到殿内唯一一张软塌上坐下。女侍亦步亦趋跪坐到软塌前,轻柔替他按起双腿。他一手抬起,自然按住女侍雪白光洁的后脖颈,卡在指间微微摩挲:“找到了吗?”

陛下语气听着如常,可谢观棋实在太熟悉楚瀛的狗脾气了。

听到这般问话,谢观棋死了不知几千年的躯体发冷,在心里对还在外面奔波找人的左右将军说了几声对不住,随后就干脆利落地卖了同僚:“禀告陛下!”

他慷慨激昂道:“范太平步秋月办事不力!目前为止,一无所获!还请陛下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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