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婚(1 / 4)
公主归府时,府中早已收拾妥当,众人各司其职。将公主迎回寝室后,大宫女春梢和春芽服侍公主更衣,伺候公主饮了醒酒汤。
寝处布置与十年前一模一样,与鉴台山也别无二致,只是熏炉屏风等摆件换了样式。
定南于起居方面并不奢侈,舒适便可,却别有一番讲究。
床榻软枕须极柔软极细腻极整洁,烛火不必太亮,温润便可,熏香不必过浓,微萦鼻尖便可。
好在她的喜好近三十年未变过,大宫女们伺候起来倒也得心应手。
待公主在芙蓉榻上盘膝坐好,小案上已放着她白日看到一半的杂记,熏炉里燃的是她喜爱的水沉香。
看了两页书,小宫女传话,春赏转入内室禀告:“公主,太子到了。”
定南应了一声:“春梢前去,引太子到书房等我。”
春梢领命退出去了。
定南放下书册,由春芽伺候着简单挽了发,换了外裳,披上鹤氅,由春赏跟随着往书房去。
定南跨进书房门时,太子正翻着书架上的一本诗集在看。
他在定南这儿向来随性,定南也从不与他见外,不管是否在京城,书房重地都是任他出入的。
太子放下书,唤了一声“姑姑”,春赏和春梢便领着大小女婢都退下,合上书房门。
定南在西窗下的罗汉榻上落座,柔声问:“喝了醒酒汤不曾?”
太子来得这般快,一身礼服未换过,料想是未回东宫就匆匆赶来公主府,更勿提喝醒酒汤了。
定南懒得吩咐春赏她们再去煮一壶,也知他一向酒量奇好,便执起案上茶壶,倒了一杯温茶,举起示意荣蘅接过。
荣蘅却不接,只倾身,就着茶碗边缘喝完,展颜一笑:“谢姑姑。”
定南拿他无法,又斟了一杯。
荣蘅这回不敢再造次,在另一边榻上坐下,接过喝了。
“你的婚事……”定南薄唇轻启,“我既回来了,卢氏便不敢再越俎代庖,今日应是她最后一次找你了。若她还拎不清,我另有法子,你不必理会她。你的婚事,我自有主意。”
卢氏母族不显,当年明德皇后选中她作为三皇子妃,是看中其秀外慧中,与喜好饮酒作乐的三皇子相配。
如今当皇后已是勉强。
外戚的姑娘任是再如何出众灵秀,也远不堪配当今太子。当时定南收到消息,简直想不明白卢氏这是发的哪门子春秋大梦。
就连明德皇后,当年贺家煊赫如日中天,也不曾有一个表姐被选入东宫。卢家何德何能?
“她今晚便是同我说,父皇已在考虑太子妃人选,隐约是叫我不要将前阵子的话放在心上的意思。”荣蘅答道。
之前太子的婚事是公主忘了管,清安帝是不想管,卢氏才妄想从中吹吹清安帝的枕边风,将家中侄女选入东宫。
如今公主归京,她心知局势将更加莫测,便不敢再浑水摸鱼。
荣蘅倒不在意卢皇后,却是问:“姑姑对我的婚事有何主意?”
见他双眼亮晶晶地望着自己,非要讨个答案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储君威仪?
定南好气又好笑:“我再有主意也得在京中亲自相看,这才回京第一天,上哪变出一个合意的太子妃给你?”
荣蘅敛了笑,神色诚挚:“太子妃的事不急,我只是欢喜姑姑将我的事放在心上。”
“你的哪件事没有被我放在心上?”定南一贯是纵着他的,也不吝啬于在口头上表达,让他高兴。
她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缎面锦盒,递给荣蘅:“北戎局势复杂,北戎王烈鲁刚继承王位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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