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们的十八岁（2 / 2）

没有？”

裴一用一种寻常闲聊的语气说：

“高考结束那天，你送了我一盆绣球花，我问你为什么想送这个给我，你说，因为你觉得绣球花好看，你觉得我会喜欢。”

他说完，回头去看迟悯青，像是头一次剥开自己的心，神色平淡，却又让人觉得千钧重负：

“那个时候，我和自己说，裴一，你要抓紧他。”

“迟悯青，我不后悔。”

“明白自己心意之后的日日夜夜，我从没后悔过。”

因为裴一知道，迟悯青在学着爱他，笨拙努力的学着爱一个人。

迟悯青歪过头，不想让裴一看见自己眼里的泪，偏生要笑着说：

“我做了很多在别人看来的错事。”

他低下头，掰着指头，一件一件算：

“在学校的时候，我希望你眼里就我一个，所以我挑拨你和骆池的关系，顺带讨厌上了骆池，我讨厌骆池，就不想他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我又给他和孟凡意之间埋了根刺。我知道田守月恨我的母亲，也知道她爱着她的妹妹，所以我故意让她被迫亲手将我母亲的骨灰供奉进祠堂，因为她对我不好。我也知道，迟时蕴对我有愧，所以我利用他的愧疚，逼他痛苦的活着。”

迟悯青哽咽了瞬：

“我不是个好人，我从不后悔对他们做下的一切。”

他抬头，脸上笑着，眼中却是泪：

“可对你，我后悔了。”

“我死了，你怎么活？”

清晰的碎裂声。

裴一立刻蹲下去拾捡碎片，指尖轻易划出一道口子。

他仿若未觉，继续收拾。

“裴一。”

是迟悯青走到了他身边，看着他在这声呼唤后僵住，一动不动，唯有受了伤的手轻颤。

“裴一。”

迟悯青蹲下，避开那道伤口去握住裴一的手。

“对不起。”

他在道歉，他几乎语无伦次的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控制不了自己，对不起……”

“迟悯青。”裴一抬头，沉沉一声，迟悯青瞬间没了声，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裴一生气了。

他下意识的想亲亲裴一，可裴一的拥抱先到来了。

“裴一。”

他有些颤抖的搂上裴一的脖子，又轻又委屈的说：

“裴一你别生气，我害怕的，不可以这样叫我，裴一，别这样。”

裴一缓了口气，深深的闭上眼，试图将一切情绪压下。

“迟悯青。”

他的嗓子有些哑了。

“我跟你走，哪都行。”

“所以，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