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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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殿下的话,属下进宫的时日短,未满训练的期限,故而没有被领教赐字。”

傅寒川似是跟他闲聊般,长长地哦了声:“那就是本家的姓了。也是奇怪,做暗卫的都是些家中无牵无挂,能够慷慨为主子赴死之人,你倒是头一个努力想活下去的。”

时漳犹豫了下,坦然相告:“属下家贫,家中只剩下一个老母,她被病痛折磨,常年缠绵病榻,家中的银子因为看病已经尽数折进去了。属下实在走投无路,这才卖身到宫中做太监。净身的前一晚,领教将我带了回去,问我愿不愿意在贵人跟前做暗卫,我看赏金丰厚,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后来才知道,暗卫是要将自个儿的命卖给主子,而且从他答应的那刻起,控制心神的毒药便已经种进了他的身体,至于用何种方法进入的,没有人知晓。时漳曾看过一个和他一同训练的男子毒发,不出半个时辰,浑身皮肉溃烂,化为一滩血水。

他怕极了,一想到家中还有个等着自己回去的老母,拼了命的厮杀,最终成为角斗营中唯一活下来的暗卫,这才有机会入宫当值。

傅寒川闻言,并没有说什么。

他不发话,时漳便只能跪着。

刘公公把四皇子誊写经文的物什妥善收起,将做好的饭菜一样样摆在书案上,然后从屋内又拿了张蒲团出来,放在时漳的身旁,毕恭毕敬地道:“时公子,请坐。”

时漳一愣,顿时惶恐不已,另一只膝盖也重重地跪了下去,扬起的灰尘险些溅入碗碟中。

傅寒川捏着筷子的动作一顿,哭笑不得地瞅他,“这是作甚?”

时漳头埋的更深了,背脊微微颤抖,不明白方才的话哪里惹怒了贵人,竟要给他扣上个大不韪的罪名。哪怕四皇子是个不受宠的,仍旧改变不了骨子里流的是天家的血的事实,不是他这种卑贱之人可怠慢的。时漳思及此,背脊弯曲了不少,卑顺到恨不得贴到地面上去。

傅寒川指尖轻点桌面,没有强迫他和自己平坐,转而问:“让你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时漳不敢犹豫,“回殿下的话,公主昨日晨时便醒了。太医说这是心悸之症,幸而没有性命之忧,已开了药服下了,修养个十天半月就能好起来。”

傅寒川夹了筷子蔬菜,细嚼慢咽,又端起青瓷盏喝了口汤,才缓缓开口:“那便好,她在江南经历了一回刻骨铭心的叛乱,对刀光剑影心有余辜。小六那天的阵仗实在太大,把她吓着了,也勾起了她一些不好的回忆,心里和身体都难受,必然要吃一阵子苦...”

时漳嘴比脑子快,纳闷地嘀咕了句:“公主竟然是被吓晕的?”

一出声,他立刻意识到不妥,头迅速低下去。

傅寒川并没有计较,甚至还好声好气的同他解释:“你手上沾满了血腥,杀人像吃饭一样简单,比呼吸还寻常,自然体会不到这种滋味。方才没问,你成为暗卫有几个年头了?”

“回殿下的话,五年了。”

“如今多大?”

“十七。”

傅寒川轻笑:“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吗?”

“……”

时漳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忘了第一次动手的场面,甚至连杀的人是谁、杀对方的原由都忘了,只记得双手沾满粘稠鲜血的滋味并不好受。

傅寒川在盘子里挑挑拣拣,最终选了道食材比较贵重的、唯一带着荤腥的汤,叫刘公公给他盛了一碗。时漳惶恐不敢接,听他道:“赏你的,喝了罢。”

时漳犹豫了下,毅然决然的一饮而尽,“谢殿下赏赐。”

傅寒川抿嘴笑了笑,再开口,声音飘忽,似是在同他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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