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寺声钟(3 / 4)
而他就只在草庐外,朝着那停灵方向依礼拜过,再向湖鸣世伯深深一揖,再抬头时,见湖鸣世伯向他僵硬地略一点头,又转头于那念诵经文的僧人说了一句什么,才掀起纱幛让了他们进去。
未几,那些念诵经文的僧人也都各自收起法器鱼贯退了出来,趁其余人于里间敬香拜祭之际,问了队列末尾的佛僧,才知先前那禅师口中不能破例的‘国朝典例’,原是那‘佛寺声钟’的丧仪。
所谓‘佛寺声钟’者,本是死丧之家请寺院僧侣为家中亡故者持续撞击无常钟若干杵,以为逝者‘拔苦与乐’、‘涤心洗尘’以‘寻求解脱’的特殊丧仪,又称之为‘浮屠法撞钟’。后来因为各种缘由,经由京城官员提议,将其纳入到了国朝礼法制度之中,因之逐渐演变成了部分品官及皇室独有的特殊礼法制度,以至襄宗朝时,则成为了国丧及‘京城文臣卿监、武官大将军、命妇郡夫人以上亡故者’的一种特殊丧仪与特殊哀荣。
之所以称为‘特殊哀荣’者,便是因为这种‘哀典’并非定制,而是来自天子或是朝廷的特殊的给赐与恩眷,因又与赙赐制度合称为‘声钟给赙’。总之,丧葬之家必得经由朝廷‘同意’和‘许可’,才可于佛寺击钟示丧。
而德偱世伯既非品官,又无给赐,更有‘士庶之家不得用道、释钟鼓威仪’的禁令在,那禅师的拒绝自也在情理之中。正要动身离去,却见那纱幛上倒映出的三道黑影似是起了争执,也只是默默看了一会儿,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转身离开了。
回天清寺途中,谢妩见九郎只是沉默无言,凝眉想了一想,忽而快步走到前面,侧歪了身子问道,“这是怎唔——”却不想沈淙方自出着神,未曾注意,只是往前走,鼻头就此撞在了下颌,又失去重心扑了满怀,鼻中即时又酸又涩,秀目之中立时蓄满了泪,眨目之间滴在了九郎肩头。
沈淙下意识将人抱住,就连手中篝灯都失手掉落了,却又觉得唐突,马上松开了手,两只手不知所措地僵张在空气中,急声叫白微过来,白微却忽得‘啊’了一声,“娘子,我脚崴了——”而后依偎在满脸紧张的振缨怀里捂着嘴笑。
沈淙背着身倒是未曾看见,只得虚虚扶着直到谢妩自己站起来,才满目担忧地问,“怎样?可好么?”。
白微急急地挤咕眼儿,她家娘子却只道,“没事”,不免失望地扁了嘴,一手推搡开了振缨,怀着几分怨气指责道,“谁让你过来的!”振缨还自沉溺在软玉在怀遗留下的袭人香气中,方吃吃笑道,“这不是怕你出事么?”。
“你才出事呢!”振缨只是笑,白微乜人一眼道,“‘男女授受不亲,礼也。’连这都不知道么?”振缨微地挑眉,心中暗道,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也没有‘授受’,也就算不上‘失礼’。又听其独个嘟囔道,“也不知道好生教教你家那榆木公子——”。
“公子我可管不了”振缨却只凑到耳边,轻轻吐气道,“我不是‘那样’不就行了?”白微脸色唰地红了,一手将人推开,有意离得三尺远,还道,“看好你家公子”别看我——
黑着半张脸的秦检不觉嘴角一抽,竭力与那二人保持着距离。
谢妩只作无事往前走去,沈淙折身捡起篝灯,却才发现为他摔坏了,不觉无奈轻轻一叹声,提着个不亮的篝灯,保持着礼制允许的最近距离,走在谢妩身侧,半晌方才找到话说,“将才,你是在问我什么?”。
谢妩鼻中还是泛着酸,在黑暗中轻轻吸吸鼻子,道,“不过是问你怎么一路沈默不言?”沈淙恍然道,“在想‘声钟’——”
一语未了,便听利器破空之声,以及振缨一句警醒,“公子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沈淙只来得及将谢妩推至一边,以使其中两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