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华胥(2 / 4)
询的目光,含讽带讥地轻哼了一声,道:“怪人”。
曾谔不知何意,有些莫名地挑了挑眉,扶着人往回走。
“天子重开制科,元讱兄与元谏正可去应诏,以证其名。”
“嗯”曾谔又问,“子厚你呢?”。
“再说”
“再说是什么意思?”
鲁惇抬手向上一指道,“看天意”。
曾谔心中纳罕,心想子厚不会因此回遭际转信了神佛罢?口中却问其道,“去我们所居的邸店如何?一来那里就有医人往来顾应,二来我们也方便照应。”。
鲁惇却是不愿,要在那吴氏叔侄的寒暑客店等着鲁忭父母入京领尸归葬,还且直言要一直住到先前所交的房赁到期再走。若是到期伤还未好,还要继续续赁呢——
曾谔自知劝不住也就不劝了,好在两家邸店所隔不远,相互照应也还算方便。
因怕就这样安步徐行过去会耽搁至山寺闭门,沈淙便让秦检去雇辆骡车过来,崔垢怕秦检于这京中并不熟悉,扯了小弟阿戌兄与其一同去了。白微见这二人也熟悉不到什么地步去,三人再一起丢了,遂也跟了他们三人过去。
最后就只剩了沈淙谢妩,及振缨三人。
二人相约往前略走了几步,“那人是?”谢妩闻言稍稍一怔,才且明白九郎所问为何,“‘南文星’曾谔。”看观了这小半日公案审理的九郎还会不识得么?不觉莞尔一笑,轻轻一抿唇道,“若是认真论起来,我还算是他的表姊呢。”见九郎神色疑惑,又再解释道,“舅母与其同属于金渊曾氏。”。
沈淙恍悟应声,“原是如此。”。
其时日头已有西偏迹象,本还温暖的春晖也渐次透出清寒来,沐身其间的沈淙不由得微微一颤,振缨见状生怕公子受寒染疾,便说去对街的衣铺买件避寒的外衣来,沈淙本是要道声‘不用’的,最终却没有出声,还是任其去了,见其走远,方转目凝向天边尽显温柔的粉橘霞光,“他,来找你是?”。
说起此事,谢妩就不免汗颜心虚,“人言我‘身处深闺,甚难一见,如此偶然碰上,方才不顾礼数,冒昧上前晤谈。’”还道,“‘人都言谢氏女虽不出闺门,而士大夫交口称之。’”。
若是为人知道,她这‘身处’之‘深闺’,从来都是深闺以外,而非深闺以内——
而其父又是那位张口礼教,闭口纲常的山松居士曾松之——
想来,纵然不加斥责,微词也是难免。
毕竟,在抱持着“翰墨文章之能,非妇人女子之事。”观念的国朝士大夫眼中,女子弄文已是可罪之事,何论还是如她这般不甘困守闺门,屡屡抛首露面,几将传统礼教弃绝度外之人了。她自己倒是并无所谓,只怕累及父母叔舅之声名。想至此处,不免故作轻松地俏皮一笑道,“若是任其这般‘交口’相传下去,此生可就真就如他们所说的。”
“嫁不出去啦”。
“我在这里”
这温柔霞光让沈淙因疲顿而滞涩的神思得了一瞬的放松,忽而发觉自他入京以来,见得最多的好像就是这春暮景象。
可若认真算起来,这也不过是第二回。
不同的是,这回,身侧有了与他同观这等美好的人。
他不由侧目笑望,那头戴幕离的佳人,是令这夕阳都为之失色的美好,几乎是发自本能地道出那一句,他以前从来不敢说的话。
谢妩陡然闻声,余音一顿,怔怔回望。
适时微带凉意的春风将幕离掀开一线,九郎与她的目光短暂相接,便即迅疾撤目上瞟,向他身后招手道,“我们在这里。”。
原是去租长车的几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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