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然思返(2 / 3)
申戌憨笑着连连摆手道,“我也没做什么,都是阿垢他们——”。
崔墇那冷目相对的样子也非是个愿意救他的样子,至于崔垢,他虽是既看不上此人浅薄的文才,也看不上他绵软的性子,此回却不得不深深感佩于人,咬牙半晌刚想称谢一句,却听这人已道,“同科相济本是应当,子厚兄不必放在心上。”。
鲁惇巴不得将这不尴不尬的一刻赶紧跨越过去,也就不再提此事,直直问道,“阁下是何人?”。
“荥阳沈淙”
虽是早已猜得,见其人毫不避讳当面道出名号还是不免微微一惊,“那个‘可使唐虞之治见于今’的玉衡公子沈泽川?”。
急快的语气之中不乏疑鄙。
崔墇眸色愈发冷怒,崔垢也是面色不豫,申戌怔怔张口失语,秦检行进步履一顿。
沈淙闻言眉心微动,转而轻轻一笑道,“声闻过情,君子耻之。”。
若论‘声闻’,为世人誉为‘白衣卿相’的谢乂安,门下嫡传七徒,无一不是闻名于当世之人。也是因此,世人又以‘七星宰相’称誉谢公。而这其中,唯这位关门弟子名声最盛,其‘盛’之为‘七星’之首。
若说‘过情’,监司殿元蔡谟,枢曹郎中戴炳,青衫迁客苏缉、霜台御史夏隐、学司提举顾復、芸台探花葛沽,但凡稍有见识者,都该知这其中任何一人,都比沈淙当得此盛名。
山松居士还且为此一再言道,‘时有俊髦英杰,却使此竖子成名。’。
那,正是元讱兄的父亲。
他们在天清寺时也曾论及此人,言语间总不算礼敬,依他看来,时经数年的‘南文星’‘北玉衡’之争实在是个穷极无聊的笑话,遍身都无可称道之处的罪门贱商怎可能与名公钜卿相比?甚或只觉,‘玉衡’二字,那人都不配称。
然这想法在见到这人那一瞬,便就烟消云散了,他虽百般不想承认,可事实便是如此。
那是无论其人如何藏锋敛锷,也如鹤立鸡群般,极难让人忽略的存在。
哪怕,哪怕是在元讱兄身侧,也是如此。
而此刻,他们就这样相对而立——
他曾在读陆机的《文赋》时,对其中一句情有独钟,时常在口中吟咏,“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而此句用在此人身上,竟是意外地贴切。
却也不知为何,这短暂的形象转而即为将才那‘奸巧’形象所替代,心中也即为嫌怨情绪所占满,所谓‘无商不奸’,就是这样了,人不可貌相。
沈淙冁然道,“然此‘过情’声名,实赖家师奔劳,师兄顾惜之故。”。
“而淙者,序齿最末,言语轻微,也只能是‘尊者赐,不敢辞。’。”
鲁惇不觉怔住,他们是说过‘若非谢公,此人不止无此盛名,只怕连名都不会有。’的话,可在为他们论及之人口中听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却不想此人在如此奸巧的同时,却又如此的坦荡,坦荡的同时竟还如此的诚挚,还是对他这一后生而言。他或许知道那俩‘恶犬’为何会那样‘忠心维护’此人了。
面上总算合拢起几分礼敬之意,却又在这时想起元讱兄先前与他在府衙侧堂闲谈起的几句京中局势风云,心中不免疑窦丛生,转念一想,与其存疑在心,倒不如直言相问,“阁下此行,所求者何?”。
沈淙略略沉吟,反问道,“鲁公子之后有何打算?”。
鲁惇不满皱眉,还是道,“还能如何?返归故乡,耕田奉亲。”。
那句‘必能杀人’却在此时于脑中一闪而过,也不知是何心思,冷谑口吻道,“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必为之事。”。
“何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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