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名(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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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深沿着那条甬道,缓步向我行来。

待他走到我的身前,手向我的脸颊伸了过来,我才终于回过神。一丝慌张爬上心头,我登时垂首跪了下去,朗声道:“卑职见过太子殿下!”

他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少顷,转而向下将我扶了起来。他笑着对我说:“免礼。”

他的声音也和小时候不一样了,更加的温润清越,听在耳中,格外的舒服好听。

我却始终垂着头,不敢再抬头看他。我想,他应该能明白,我为何会如此。

我眼里看着他的鞋尖和我的鞋尖,彼此相对,靠得不远,也不近。

沉默了许久,久到我觉得自己的腿似乎有些隐隐发麻,梁承深才又开口,他问:“可好?”

我轻轻点头,只答了一声“嗯”。

“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梁承深又问。

我缓缓摇头,不语。

“我走了。”梁承深又默了片刻,淡淡开口。

他转身离去,脚步踏在甬道的石板上,有清浅的回响,悠悠地回荡。

我终于抬了头,看着梁承深的背影。他的背挺得笔直,有着皇储的雍容气势,也有着说不清的萧瑟孤寂。

他好像还是那个我记忆中的梁承深。

我在教场上一箭双鸽的事迹,在金羽卫中一时传为美谈。萧蕴让我做教头,教侍卫们射箭。

我断然拒绝,当教头要有耐心和包容,我都没有。我教了一遍,没人学得会,我一定会骂娘打人摔弓箭的。

萧蕴说:“不会的,你身为将军,很有威信,你会带兵,自然会练兵。”

我冷笑:“练兵也用不着都学一箭双鸽呀!再说了练兵和我什么关系,他自己将来上战场,要死要活,心里没数吗?自己不练,不就等着被人抹脖子?”

萧蕴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你之前是副参将,好歹也算个将军,怎么会说出如此薄情寡义的话,你对手下的士兵们,难道没有半点儿爱护珍惜之情?”

我不屑:“我现在就是个金羽卫的镇抚,可不敢称什么将军。再说了,你们京营这些人,我才认识几个,用得着我爱护珍惜?”

“原来你的小心思在这儿!京营和边军,不都是大泽的将士,你为何总是这般计较?”萧蕴又拿出了御史似的口吻教训我。

“都是大泽的将士,待遇可大不一样,我进了京,降一品,你要是去边军,指不定升个什么官呢?”我瞥了萧蕴一眼,毫不避讳地直言道。

萧蕴冷笑:“我倒是高看你了,想不到传言中无畏生死、屡次以少胜多的小李将军,其实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我大怒,拉住萧蕴,让他把话说明白:“沽名钓誉?什么意思?你们京营的,就不会说个人话吗?”

萧蕴用力将我的手从他的衣袖上甩开,深呼吸了半晌,才压下胸中的怒气,横了我一眼,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我不以为意地去马厩牵了小红,翻身上马,悠闲地在马场中兜了两圈。

我来了京城之后,因人生地不熟的,还没怎么惹过事。凭着之前的战绩传说,在金羽卫中颇受爱戴,简直混得风生水起。之前终于和梁承深见了一面,我总觉得他似乎对我余情未了。所以,断不可麻痹大意,时不时地要给自己抹抹黑,降降口碑,再散点儿人缘,多作几次,总会被人嫌的。

林肃听说我和萧蕴吵了架,非要拉着我去喝酒,他说:“萧四儿就那样,爱较真,满口的家国大义。你别和他一般见识,走,咱哥几个去喝几杯,让我老大散散心,消消气。”

林肃定了京城最好的酒楼,最大的包间,带着几个金羽卫的兄弟,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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