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缠上的第三十八天】(2 / 5)
探佛塔,一定是出大事了。
她很想再继续听下去,但这般做,只会教对方生出疑绪。
赵乐俪不得不克制住沉甸甸的思绪,跟着磨镜他们离开。
先去质药库取了合适的药材,接着去药坊里熬药。
这厢,磨镜摒除了静房内的所有仆役,只留赵乐俪一人在此,盛伯本来也想帮忙打下手,但被磨镜淡寂的一个眼神劝退了。
偌大的药坊之内,一时之间,只剩下赵乐俪和磨镜二人,空气之中,只有炉火舔.舐锅底的哔剥声响,黄芪自身的药香,在小火慢烹之下,慢慢蒸发了出来。
一片岑寂之中,还是赵乐俪先开了口:“我方才听到了邱振棠和虞樊的对话,谢圭璋带着宗济法师夜探佛塔,被铁闸困住了。”
——性命危在旦夕。
不知因为什么缘由,她最终还是没有道出那最后一截话。
毕竟,她不希望最后一截话,是真实的。
她很想做些什么,但忽然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饶是她此刻以最快的速度,赶去苏仙岭白露寺,山顶上守兵重重,凭她一己之力,根本难以突破这种屏障。
心神陷入忧虑之时,磨镜突然道:“知晓我为什么想要杀掉邱振棠吗?”
赵乐俪的眼眸,在晦暝的光影之中慢慢睁大,原来磨镜早已知道,她知道他要药杀邱振棠了。
赵乐俪暂先将自己对谢圭璋性命安危的焦虑,放一放,问道:“为何?”
磨镜眸底掠过一道凛冽的寒芒,道:“因为邱振棠曾经害死了我的未婚妻。”
在赵乐俪微怔的注视之下,磨镜凝声道:“我需要替她报仇。”
赵乐俪畴昔随姨父学医,听他说提点过,弑人救人,生死就只在医者的一念之间,妙手仁心的医者,有时候也会是隐藏起来的刽.子手。
此前,意识到磨镜要杀邱振棠的时候,赵乐俪也觉得很奇诡,磨镜乃是百鬼阁药宗大弟子,如何会与江南一座县城的县爷结下仇隙?
磨镜道:“她名唤夏笙,百鬼阁药宗弟子,长我一岁,是我的师姐。五年前,恭州爆发疟疾,夏笙奉命前去治疾,我本欲打算陪她一同前去,但依凭我的本事,远还没到出师的水准,她说她会平安归来。当时,邱振棠尚未擢迁为郴州知县,还只是恭州府一个从七品的推官。
“夏笙为官府开出了药方子,其中一味药,就需要用到黄芪,夏笙将恭州府大部分的官吏都治好了,循理而言,他们需要拿着这个药方子去治疗百姓。”
话及此,磨镜面上掠过一抹哂色,道:“殊不知,邱振棠提议垄断恭州所有药铺之中的黄芪,高价出售给身陷水火之中的平民百姓,黄芪价昂,一只被炒到计值一块银锭。”
“大部分百姓终其一生的积蓄,可能都不够一块银锭,是以,他们根本是买不起的。官府眼睁睁地看着无数百姓死于疟疾,而从诸多大富人家的腰带里捞取万贯钱财。简言之,他们一边拿着救人药方大发横财,一边写着漂亮的文书,上奏给宋熹帝,说恭州疟疾已经控制住了。”
赵乐俪静静听着,心一直在朝下跌沉。
自幼时起,她只在姑苏长大,见闻与阅历也仅限于姑苏,一直觉得大璋朝承平日久,但如今听到这一段五年前的旧案,她忍不住感到一阵心悸。
这厢,磨镜继续说道:“夏笙亲自目睹了此况,将这一切都写了下来,意欲回百鬼阁状告他们的行径,但临行那日,他们将她禁拘了起来,不让她回临安。”
赵乐俪听得倒吸一口寒气,说道:“阁主麓娘可有听闻此事?”
一抹恹冷之色,凉薄地拂掠于磨镜的眉庭,他凉冽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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