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熬(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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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米香味随着寒风刮过的轨迹飘到清焰鼻尖,她不由自主轻轻嗅着。

喑姑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米汤,用匙子舀了一勺送到清焰唇边,却被清焰避开了。

忍冬急道:“姑娘,我们没让你吃东西,只是喝口水。”

清焰想了想,张嘴喝了两口后,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喝了。

她道:“这是对逝者的不敬。你们且去吧,不用管我。”

忍冬无法,只得同喑姑去用膳。

方府的家丁与护卫也熬了一夜,虽说他们在临时搭的小棚子里坐着,还有炭火取暖,却始终不如家里头睡着舒坦。再加上这儿又是茔园,想想就怪渗人的,特别是夜里,风吹得那个鬼哭狼嚎,翻来覆去的根本无法入眠。几人今早憋着一肚子气醒来,正要甩脸子,却见寄居在府里的表姑娘仍旧一声不吭地跪在那儿,高涨的气焰瞬间便熄了。

人家娇滴滴的小姑娘都未道一句辛苦,他们几个正值壮年的大汉反倒受不住了,这传出去不笑掉整个上京城人的大牙。

最后一行人默默的干坐着,不耐的心绪惭渐转化成对清焰的担忧,越发觉得度日如年。

喑姑已经躲在马车里哭过两回了,每次哭过后她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又在最后化作一道长长的叹息。

到了临近傍晚时,何勇带着何年来了。

忍冬一见他们,强压了许久的委屈终于泄闸。她伏在何年肩上哭了许久,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泪水还将何年左肩的棉衣都晕湿了。

清焰神思已开始微微恍惚,听到忍冬的哭声慢慢调转僵硬的脖子往那边看去,见是何勇二人,便虚弱地朝他们笑笑。

何勇往前几步,脸色凝重,他轻声对清焰道:“表姑娘,忍冬与何年的婚事我们与老夫人都谈妥了,只等你回去再商议纳彩的日子。你尽管放心吧!”

清焰微微颔首,咽了口唾沫,才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了,天将黑,你们快回去罢。”

何勇点点头,担忧地看了她两眼,转身往回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近乎哀求道:“表姑娘,你若是受不住了,就说出来吧,没有人会怪你的。”

清焰感激一笑:“多谢!”

只两个字,却已包含千言万语,何勇便不再言语。

忍冬去送他们二人,清焰见她回来时脸色稍霁,想来定是何年的安慰起了作用,便知自己让她早日出阁的决定是对的。

山间的气候变化多端,很快天又黑了。

喑姑又端来半碗米汤,这次的比上次更为浓稠。清焰就着她的手用了两口便又不肯再用了。

她的膝盖已经没有知觉了,腹中又饥饿,为了不让喑姑与忍冬担心,她强忍着将自己抱成一团的冲动,然整个身子还是因为寒冷而微微瑟缩着。

清焰望着三尺外的火盆,拢紧了身上的貂裘。她心中纳闷,明明炭火不曾断过,为何寒意还会由内而外源源不断地涔向回肢百骸?

她累极了也困极了,脑中混沌一片,只想快点熬过这一晚。此刻天已黑透,点点星辰如嵌在黑丝绒上的宝石,闪着耀眼的光芒。清焰仰着头,想借此分散注意力,却发现远处的丘陵上有两簇火光忽大忽小,一直到丑时将尽才慢慢地移到平地上,然后一阵风驰电掣,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是有什么人在对面看着她吗?

清焰迷迷糊糊地想着,伸手去揉酸涩的双眼,可她已饿得冷汗直冒,快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声鸡鸣冲进泼墨般的夜色里。清焰打了个激灵,喃喃道:“啊,天快亮了。”

又这样熬了大半日,午时刚过,一辆皮帷马车停在茔园外。一位年近知非的男子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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