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一)(2 / 3)
。最终又悉数被她死前不久见到的明明早已是强弩之末,囿于险境,却仍泰然自若地逐条分析现状的侧影以及沾满赤红鲜血的面容所替代。
无论如何,足以肯定的是若循着上辈子的轨迹,荀殷应当是在长隆七年的冬日才拜入了王崇之的门下,被王崇之捡回陇山教养。
而如今,堪堪步入盛夏。
时间足足差了小半年,谢如晦不得不思考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因为她的又一次新生造成的蝴蝶效应?亦或者是有了什么她不知晓的变故。
谢如晦边思考边寻出了自己的旧衣,样式宽大,荀殷应当勉强能套上。内室的推窗并未来得及合上,谢如晦走时顺手去关窗,她的视线无意间越过窗棂落到了院中被随意置在院墙一角的已经生锈的劈柴砍刀上。
那一瞬,谢如晦脑中的第一个想法不是“这刀也太锈了该换了”或是“要是被这刀伤到患破伤风死了怎么办”,她心中暗道:这刚入门的小师弟就不是什么安分的纯良小白菜,要不趁着人还没长成提前捅死算了。
她素来不乏阴狠诡谲的手段,就算王崇之不怎么好糊弄,但弄死荀殷于她而言实在是百利而徒余数害。总得来讲,利大于弊。
这一念头转瞬即逝,谢如晦收回了心中的成算。
她暂且不能这么做。
她还得留着荀殷跟司马珂那个有系统外挂的穿越女狗咬狗。
上一世,谢如晦穿越成为谢氏旁支刚出生的一名女婴。在经历了战乱流离,父母双亡等一系列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跌宕起伏的童年惨剧之后,谢如晦投奔到长居会稽郡的叔父谢恒门下,又过三年,拜王崇之为师,自此久居陇山。若无意外,深受族学影响,推崇庄老玄说的谢如晦可能会一辈子寄情山水,在湖光山色之中放纵余生。
奈何天意弄人,谢如晦在十七岁那年遇上了伴驾随行,至会稽郡行宫避暑的司马珂。年仅十五六岁的少女声名不显,冷静自持,滔滔野望被遮掩在眼帘之下。
——她在意图庙堂之上的帝位。
起初,谢如晦对这位野心勃勃的小公主并不感兴趣。纵然在以放浪形骸为风流高雅的当下,女子想要争位,前路艰辛苦绝,渺茫无望。且谢如晦与她几番接触,心中并不如何看好司马珂。固然她会因其雄心与壮志感慨,进而高看司马珂几眼,但绝不会因此热血上头加入她的阵营。
理所当然,她对司马珂三番两次抛出的橄榄枝与承诺的大饼装傻充愣视而不见。接触的次数多了,谢如晦逐渐察觉到了这位小公主的不对劲——平素的伪装再如何自然也作罢,可她下意识作出的言行绝不属于这个时代。
她开始怀疑司马珂与她同样自异世穿越而来。
这一猜疑很快得到了证实,司马珂约莫是见谢如晦始终不为所动,遂想要最后一搏,将她那套“圣贤入梦,寻蒙天恩”的故事半真半假地透露给了谢如晦。谢如晦听罢,便大概知晓了司马珂的境况——她有个能监视旁人的金手指系统。
谢如晦并不打算深挖这系统的具体功能与司马珂的来历,彼时的她只觉得司马珂与她一生中的其余匆匆过客无甚差别,司马珂自有她的登天大道要攀,而她也自当沉溺于山野,荒度华年。不若多久,司马珂就会放弃,而她也将重归无波无澜的山中岁月。
再次与司马珂相遇是在建康的宫中,谢如晦为偿还父辈恩情入宫为五皇子授业解惑,承担起教书育人的大业。而司马珂也正是在此时知晓了谢如晦的真实身份。
司马珂当时的神色异常复杂,震惊,不解,恼怒,此后再遇便是一次又一次地对谢如晦暗中出手。当此之时,朝中各党乱斗,僵持不下。司马珂想在暗中做螳螂捕蝉中的黄雀,殊不知她早已被荀殷识破假面,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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