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1 / 4)
十二月二十二日冬至,休前三后四日。冬至这日圣人南郊祭天,首先升起烟火迎神,表达了将人间敬天之意传于上天的寓意。回拜位后对诸神行三跪九拜礼。迎神后向天神、祖宗进献玉、帛。接着进俎、行初献礼,初献之后便行亚献和终献礼。
到了举行朝会的这时,群朝百官诸亲客使着其服集结朝堂,皇帝穿戴衮冕身着的是通天冠穿绛纱袍出入,太乐令乐工分别撞黄钟之钟和蕤宾之钟,左右五种皆应。其所奏之乐为太和之乐。王公大臣也在通事舍人的引导下快速至位。王公登殿后随着舒和之乐祝贺。
在朝会结束之后,圣人在气势恢宏的含元殿设宴。殿内无数支蜡烛摇曳。太乐令在殿上安设登歌舞乐队。晚上宴会开始,圣人坐御座后,王公、客使等依次就座。酒宴上伴随着悠扬的钟磬舞乐,群臣百官皆开始借酒向皇帝祝贺。君臣同乐,觥筹交错,开怀畅饮。
大殿酒过三巡,不知何时谢鸣已至谢羡身旁,俩人都一眼便认出对方。心中感慨万千相视无言一笑。一宫人刚给谢羡桌案上玉樽斟满热酒便被谢鸣顺手拿起仰头一饮而尽。
“阿宝,一别十载,别来无恙。”
“七郎,今朝重逢恍如隔世。”谢鸣说罢让一旁宫人斟酒,又仰头连饮三杯作赔罪。接着说:“七郎大婚之时我都未能到场甚遗憾。自罚三杯。”
“阿宝赠我此物重于千金。甚喜。”
谢羡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胸前衣襟里的璎珞。昨日收到谢鸣为其大婚补送的择礼是一条阿娘生前自小佩戴的镶嵌着天青色瑟瑟石的璎珞。
谢鸣浅笑道:“本就属于七郎之物。”
谢羡记忆中当年阿娘之物都被视为不祥随灵柩下葬了。一件都未能留下,随即他也被遣离京中。问道:“阿宝如何得之?”
谢鸣道:“当年求祖母暗中留下的,不料与七郎失之交臂未能送还。现终于物归原主了。”
“阿,七郎!”这时一五官深邃的阿翁经过俩人喊道。此人正是于阗客使尉迟婆罗多。他又看向谢鸣对谢羡问道:“不知这位小郎君是?”
谢羡道:“叔公,这位郎君是昭武校尉谢鸣。”又对谢鸣介绍道:“这位是于阗来使尉迟婆罗多,尉迟王之弟。”
“昭武校尉可是七郎口中提过的阿宝?”尉迟婆罗多笑道。又接着对谢鸣说:“唤我汉名刘仁便可,或同七郎那般喊叔公。”
谢羡嘴角微微上扬道:“叔父好眼力。”
谢鸣俩手抱拳作揖,疑惑问道:“陈使者如何认出?”
“笑窝。”尉迟婆罗多狡黠地笑着指了指脸颊。三人随即都哈哈大笑起来。
“……”
三人交谈了没一会谢鸣便感到不胜酒力有些热。对谢羡和尉迟婆罗多说:“七郎,陈使者,我先失陪了。我有点醉酒去殿外吹吹凉风。”
谢羡疑惑问道:“醉酒?”他见谢鸣似也没喝多少,酒量如此差吗?
尉迟婆罗多道:“有些美酒佳酿后劲大。”
“无事,我去吹吹风便可。”谢鸣作揖后便离开了。
谢鸣恐殿前失仪,便沿着檐廊到外吹风。身体却越发燥热难受,虽自己酒量一般应也不至于这般差不禁有所怀疑,但又想到这可是天子赐宴总不可能有人胆敢下药。他从殿后出来后径直往右跌跌撞撞快步走了许久。边走将狐裘丢至地上,将棉袍拉松。也不知自己现在走至哪。
偏不巧正与一女子迎面相遇差点撞上,俩人都同时往左又往右谦让。来回几次都如此。谢鸣头晕目眩不得以停住脚步,强忍不适低声烦躁说道:“请快些过。”
一内监见谢鸣状态不对劲抱着其丢地上的狐裘紧跟其后呼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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