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程（一）赐婚（1 / 3）

紫宸殿内圣人坐于宝座，宝座上青玉兽面纹长方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两侧有鎏金双凤纹五足朵带银炉台烟雾缭绕。座后设独面山水屏风，屏面绘制丰满端庄的盛妆仕女，或立或坐于树石之间以及盛开花的藤蔓和树木。中间绘有缓丘和横向伸展的水面以外。

圣人转了转手中红玛瑙八棱佛珠对卫博冠说：“小锦今年年方十六了…若许于七郎。你可愿？”

卫博冠赶忙双手抱拳回圣人说：“臣…小锦自小放纵惯了…恐…”

圣人想到前年宴上见到那孩子，月牙似地眉下长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眉心正中有一小痣。皮肤白里透红，发髻乌黑发亮，咧着嘴笑露出一排小白牙。生气时便直接歪着头，嘟着嘴。

圣人看着低头沉思卫博冠说：“七郎十岁便去至西域，也同小锦一般无拘无束长大。不似宫里沉闷规矩多之人。你我之间不止君臣更是友人。你若不愿直言便可。”

“臣无不愿，陛下赐婚是小锦之幸。臣谢陛下恩典。”卫博冠看着圣人说道。

圣人眉眼开怀的大笑对卫博冠说：“不必今日谢恩。许你最迟于七郎及冠前一日复我。待七郎回京后你见之若觉非小锦良人拒之即可。”

卫博冠回府后，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怒而威的气势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宽额角上的皱纹不自觉加深了。周围侍女奴仆见状都不敢靠近了。

院内小麦色脸庞英气十足的剑眉斜飞入鬓，眼睛清澈，笑着露出齐整白牙的卫子羽收起剑冲到他面前说：“阿耶，你可回了，快去安抚下阿娘。阿娘一早给小锦下了禁令，脚好前不许出屋。小锦大哭大闹了一阵到现在也未用膳。”

卫博冠皱着眉，小锦从小被宠溺现更越发任性胡闹，昨日跟长公主之子郡王沈灏南偷去平康坊玩还摔伤了腿。是应该管管了。对着卫子羽说：“一俩顿饿不死，去叫小锦来中堂。”

“陛下这是何意！”卫夫人激动地站起身对他继续说：“我可不愿小锦嫁于王公贵族，管那逸王回不回，夫君到时便去拒了陛下。”

卫博冠双手拍了拍夫人手臂轻轻安抚的说：“夫人，这婚事恐没那么简单。陛下此举是要骠骑大将军站于逸王。自然有什么比姻亲捆在一起更牢固。更何况子羽小锦是你我二人心头宝。”

卫夫人眼含热泪依靠在卫博冠肩上抽泣说：“…夫君这事真没什么回转的余地了吗，若我们把小锦先嫁出去…”

卫博冠轻拍夫人背，替她擦拭眼泪说：“夫人，这恐不妥，不明摆着打陛下的脸。且我看七郎于陛下而言，与小锦于我们一般。”

随即叹了叹气又说：“当年陛下对惠妃一往情深…可惜后来惠妃因其陪嫁而来的侍女行刺被逼自缢。尚未满十岁的逸王也被送走。”

卫夫人收起眼泪想起十多年曾远远见过惠妃一次可谓绝世佳人。真是红颜薄命。不禁感叹对卫博冠说：“听闻行刺时是皇后不顾安危替陛下挡刀好在无大碍…可当时偏巧仅只有皇后陛下及宫人在场…若小锦真嫁了于那逸王日后不定也陷入这尔虞我诈中…”

“当年之事，谁又知其是否也是一个阴谋呢…夫人别想太长远了，小锦不是还有我们。”卫博冠低头含笑看着卫夫人，用食指轻柔挂刮了刮夫人的鼻子。

从外跑进的卫子羽正好看到这幕，对俩人嚷嚷说：“阿耶，阿娘，我都十七了。你们年岁不小了能去寝屋里这般吗……”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卫博冠气的抓着他衣领使劲刮了下他鼻子。怒气地说：“我与你阿娘哪般了，我们还未白发苍苍你便百般嫌弃。年岁太老也是你阿耶阿娘。”

卫子羽捂着发痛的鼻子说：“阿耶，小锦不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