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泽县(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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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热阴天,西厢房的门一开,丁毓有些恍惚,怎的被一股寒风扑面。

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本想有如此阴沉闷热的前奏,雨必来得凶猛。

可这雨却下得缠绵。

西厢房设置得简单,但没一处蜘蛛网,也不见一点积灰,丁毓看向佟绎,他这会儿罕见地没有微笑,他微微蹙眉,盯着床榻不发一言。

丁毓转身问蔡县令:“这儿住的是哪位呀?”

“这原先是夫人住的,她走后便空落下来,犬子经常派人来打扫。”

雨水送风,可蔡县令额角的汗却愈来愈多,丁毓想起了洗完澡厕所里的镜子。

“爹!”

一道少年郎的声音闯入。

“爹,他们是何人,为何要来娘的房间?”

丁毓回头,少年与她并肩高,一袭白衣,潮湿的风吹起他的衣摆,划过门飘进来。

佟绎睫毛微颤,因为在这少年郎进来时,屋内的红气凝滞,喷涌的血以肉眼难察的速度回流。

“知鹤,这些都是消除鬼祟的人。”蔡县令声音不自觉轻柔,还带着些难言的得意,给他们介绍:“犬子知鹤,见笑了。”

可蔡知鹤一脸防备挡在他们面前,紧盯着他们说:“这个屋子里可没什么鬼祟,这是我娘的房间,我娘不是什么鬼祟,你们都走!”

“蔡少爷性情可爱,但我们只是奉蔡大人指令行事。”佟绎不紧不慢。

“爹?是爹请的?”

蔡知鹤转向蔡县令,不可思议。

蔡县令这会儿恢复到之前的严肃,一板一眼道:“知鹤,你今日的功课完成了吗?爹只是找人看看风水,好给你娘黄泉路上找个好人家啊。小彦,快带少爷回屋去,没我允许,不得出来。”

他讲完,佟绎发现屋内又重新回到了跳动的心脏,四面八方卷起海潮一样,只是,鲜红血色里夹杂了墨黑。

比之前更狂躁。

蔡知鹤听见了“娘”这个字眼,泪流不止。被小厮拖曳地带下去了。

“蔡大人,这屋子杀气浓郁,究竟发生了什么?”

佟绎再回看蔡县令,印堂发黑,眼白发黄。

“道长,这就是夫人难产的屋子啊,不吉利的。”

佟绎冷哼一声,再回到了温和的语调说:“这单不好办啊......”

“那道长是想?”蔡县令疑问。

丁毓在旁边出声:“道长捉食怨怪,都是这个数——”

蔡县令见她用右手比了个“三”,他发问:“三两?”

丁毓用鼻音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看向佟绎,示意让他别开腔。

“那这会儿得?五两?够吗道长?”

佟绎笑着看了眼丁毓,又温声对蔡县令说:“只用二两银子即可。”

蔡县令难得一笑,喃喃道:“甚好。”随即从身上拿了一个钱袋,里面全是碎银,掂量约莫二两。

“那开始吧。”

佟绎说完,甩了甩衣袖,两指间的符纸在阴沉的房间里泛光,他低声念咒语,旁人听不真切,他像是把字含在嘴里转圈。

符纸上似乎出现了火苗,与风摇曳,屋外的雨加重力度下坠,符纸燃烧得更旺了,火舌在吞掉佟绎指尖的霎那间,符纸被丟向了床榻旁摆好的毛线。

毛线没燃。

“啊——”

一声刺耳尖叫回荡,如果回头看,能发现蔡县令颤抖不止。

而床榻上,一个发丝凌乱、脸色苍白、眼底阴狠的女人,从腹部开始,鲜血染红了下半身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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