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仙(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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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

但论表面,轮不到我吃醋。

我有什么资格吃醋呢。

那晚月明星稀。伏莘宫敞开大门迎接帝驾。

我从云芙苑门缝里瞄了一眼,瞄见景妃含羞带怯地被他双手扶起,又“不小心”跌进他的怀抱。

沈重因着一袭紫底云鹤盘龙纹的华服,金绣银织,长发束在紫金冠里,腰束一掌宽的赤金缎带,左右悬了双龙戏水羊脂白玉玉佩,踏着黑底描金履,整个人几乎溢彩流光。

我本来只想瞄一眼,没想到还是呆呆看了半天。

他容貌绝色,所谓巍巍若玉山之将崩,大约就是他的模样了。

眸若点星,圜转际,似若有若无地看向了门缝里的我。

我连忙一退。

宫中为祈福而翻修奉天楼,楼高九重,巍峨入云。金顶渺渺,堪落星月。

我晚膳后无所事事,闲逛至了奉天楼,哪知素日紧闭的高门今夜大开,灯火如昼。

我一抬头,就见到披拂在星光寥寥里的第九重高楼,以及为观星而筑成的汉白玉露天高台上,相拥的一双人影。

是我昏了头,我明知道他们在此夜共观银河还要过来找不快活。

七夕。他的七夕,已再不是我的了。

……

我怀胎八月,太医说,因我身子孱弱,最近许要提前临盆,嘱咐我若出门势必仔细些,万不可动怒云云。

我自认为看阿珩背书实在很有抚慰心绪的功用,易练就一颗金刚不坏的心。

安胎药一碗接一碗地灌下来,我觉得苦而无用。

这三个月禁足即将结束,蔺尔玉便要出来了。

我心中不安愈盛。

我带上阿珩照例去太液池畔钓鱼,捧月跟倾归侍在一边。

夕阳西下,渲染着无垠的池水一片粼粼波光,赤若红霞。

残阳沉在水间,一点沙鸥飞过,飞鸥似黑点,被红日映衬得格外有意趣。

我便站起来撑在朱红栏杆上远眺,太液池无边无际,池上缀点了蓬莱瀛洲方丈三座小岛,乃仿东海仙境。

离此处最近的是蓬莱,蓬莱岛上雕梁画栋,汉玉挺拔,砌似雪境。

我还能见那三十六级汉白玉石阶上有点人影,但隐隐绰绰不能分辨是谁。

“姐姐,阿珩想去……更衣……”

软软糯糯的声音恰逢此时响起,我笑着说:“去吧,倾归姐姐陪你去。”

人有三急嘛。

没一会儿,捧月忽然也捂着肚子,红着脸:“主子,怕不是中午的饭菜天热放坏了……,奴婢也想去更衣……”

我挥挥手笑说:“这御膳房饭菜总是如此,下回还是咱们自己做。”

她临走前看了我一眼,犹犹豫豫:“主子,您别一人在这,要不还是一道走吧,您一个人奴婢不放心……”

我心想也是,万一有人伸了手,我今儿岂不是要栽在这里,于是点点头。

刚走了几步,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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