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3 / 3)
的甜香融化在口腔内壁,还可以嚼到花生颗粒。
蒋今池把碗推到中间,说:“你也吃啊,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
她留给费韫完整、干净的一半花生雪花冰。
费韫静了一下,拿起倒扣在小碟中的勺子,手肘垫在桌上,刮下一勺锉冰。
四月吃冰,能清楚感受锉冰化成冰水从咽喉滑入食道,抵达胃部的路线。
蒋今池含一口冰在嘴里慢慢抿化,形状像倒伏的山峦一样的嘴唇,被冻得水润晶亮。
费韫一眼作罢。
“手好些了吗?”
蒋今池嘴里含着冰,点头,“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左手护住的这边,冰化得好像快些。
费韫吃一口,“学乐器的时候怎么不捡轻松点儿的学?”起码选件不伤手的吧。
蒋今池说:“不是我选的,是我妈妈选的。”
费韫撑高眉毛,说:“你妈妈看见你手被琴弦勒红,不心疼你?”
“心疼啊。”蒋今池干脆地说。
可心疼完了该怎么练琴还怎么练琴,一分钟都不会少。
叶一雯说吃得苦中苦,即便不成为人上人,至少不会差到哪儿去。
叶一雯的良苦用心,蒋今池小时候不明白,越大越懂。
蒋今池会弹琵琶,各种文艺表演少不了她,初、高中都加入了学校的民乐团,参加市级、省级甚至国家级别的表演、比赛,从小到大获得的种种荣誉,都和琵琶有关,可是,还是迷茫。
日复一日枯燥重复的练琴中,蒋今池不知道她学琵琶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叶一雯?叶一雯说不管是学习还是学琵琶都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她自己。
为自己?听过蒋今池弹了十年琵琶的人,都会以为蒋今池很喜欢琵琶,可是如果蒋今池可以做决定,她一开始根本不会学琵琶。
那么,是为了考大学?
今天孟老师叫蒋今池过去,问她今天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
“《天鹅》你弹过多少回了?还会出错?”
蒋今池给的理由是:弹快了,弹乱了。
孟老师说会弹快弹乱,说明练习不够,问蒋今池课后是不是每天都有练琴?
蒋今池摇头,说:“没有每天都练了。”
“你今年高几了?”
“高二,马上高三。”
老师顿了顿,说:“你家里有没有让你艺考的打算?”
蒋今池说没有。
老师瞧她,问:“你自己是什么想法?”
蒋今池慢慢地摇头,她更是没有过要把琵琶当成职业的计划。
孟老师明白了。
高二升高三,离高考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了。
蒋今池和她家里既然没有参加艺考继续深造的打算,说明琵琶只是她的业余爱好,特殊时期,学习是重中之重,一切都要为学习让路,自然不会天天练琴。
蒋今池寻找坚持学习琵琶的意义。
她不知道,有些事情本身没有意义,坚持就是全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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