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3)
雷声骤起,雨水灌满了池塘,鱼一跃到了青石路上挣扎翻滚。
他坐在湖畔的角亭中,没看完的一卷竹简放在怀里。
野湖中的鱼是他从邺城回来养的,一直都上着十二分的心,亲自照料,很少假手于人。后来王妃进了门,他才知道野湖边的园圃中有些青梅。王妃喜欢得很,在园圃中又种上其他花草。曹叡无所表示,只让园丁悉心供养。
曹叡把摘下来的梅子刚放到嘴边,听到婢女在自己身后道:
“殿下,王妃让奴问,殿下是否要一起用晚饭。”
曹叡摇摇头,“告诉她不用等我了。”
下一刻辟邪就到了,婢女忍住侧目,却想不出该如何回去交代。其实明面上不方便说,所有人都清楚平原王百般不愿娶这门亲,是太后将他宣进了宫,挨了几天收拾,才将婚期定了下来。
从前宫里风传过平原王喜好男风,如今看来好像也不是没影的事。
“甄夫人在邺城生前之物已经取回。”辟邪禀报道。
见曹叡目光未变,辟邪为难地摇摇头,交代起第二件事,“邺城乃先皇故地,势力盘根错节,何况豢养私兵这么大的事,动辄杀戮过万,谁敢松口风?就这么去查,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我离开之前,听说邺城太守遭人毒手,没几天可活了,衙门下了严令全城清查,一个人都不准放出去。过几日,再遣人上府衙打探为好。”
他知道自家殿下从小养得性子阴沉自敛,面上往往看不清喜怒,还是依着话头安慰道:“殿下,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曹叡将手中竹简重重砸到地上,气极怒道,“他们素日说我为嫡为长,你见从古至今哪个皇长子背后被笑作罪人之子?又有哪个储君终年战战兢兢,稍有不慎就是倾覆之祸?”
雨声为幕,他搞出来的动静又像不存在似的,即刻消散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曹叡平顺气息,淡淡道,“此刻他们就敢下杀手,若我再不登上储位,终有一天会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辟邪几乎心疼得说不出话,最后含泪道:“殿下受苦了。”
“殿下想过要害殿下的是什么人吗?”
曹叡抬首望了望满地狼藉。
其实他那日就想过。
重阳节后,皇后精神好了不少,连着与宗亲女眷的见面也多了起来。午后便在自己宫外的园子里宴请入贺的命妇。
年长的一一列次拜见过中宫之后已是傍晚,见在外面等着的世家女孩太久,便让东乡公主和韦真带着她们在后宫中游赏。
韦真在宫里待了半年,已是轻车熟路。东乡公主对韦真相比皇后来说还算好颜色,将她们带到花园中各自游赏后,与韦真穿过了廊庑到了休息的高台上。
“我是真怕了这种日子见到我父皇。”东乡率先坐在案前,“他给我选的驸马我又不喜欢,就是每天对我说,那是和咱们家最亲的夏侯表兄,文韬武略,当世之才。”
“我说,那既然父皇这么喜欢表兄,就封他大将军,派到战场上就好了,哪有把表妹嫁给表哥的道理………”
韦真听到最后一句,拼命想着太后说的宫中礼仪,才忍住不笑。
“你今年多大了?”东乡问道。
“十六岁。”
东乡“啊”了一声,“你比我还小一些。”
东乡说到此处若有所思,缓缓哀叹,“不过我真羡慕你,待在皇后身边,她会为你着想,不用担心被安个由头送出去。他们是忠臣良将,那做一个王女邦媛便只能是礼物吗?”
韦真微微惊诧,却又不知道如何提醒她这话的不妥之处,道,“陛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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