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城旧事(1 / 3)
“既然夫人坦诚相待,不过是听段往事的胆气,晚辈还是有的。”
二十余年前,周诺在与南图争执之下,被他一脚踢中腹部,腹中已有七月的孩儿也就此胎死腹中。在大夫的全力救治下,才保住了她一条性命,可从此她再无机会拥有自己的孩子。
自此,她性情大变,躲在屋中不肯见人,整整半年以后才迈出了房门一步。就在众人以为她要寻南将军好看之时,她却一改常态,处处谨慎妥帖、小意温柔。
唯有她自己知道,这半年来她翻过多少医书,查阅过多少杂记,只为找到一条神不知,鬼不觉就能除掉南图的法子。最后,她还是决定徐徐图之,用相克食物的方法,教他一日日地孱弱下去。
为了让他放下心防,她这才假意温柔,日日亲手下厨作羹汤,端至他面前,亲眼瞧他将相克的饭食都用下后,才放心离去。
他本就不是多疑之人,虽也曾有过不解,试探过几句,可周诺温温柔柔地答道:“从前皆是妾身对将军太过爱重,这才总是使小性子,盼着将军能多看我几眼。如今妾身觉着,只要日日亲手下厨就能得将军青眼,我又何必拈酸吃醋呢。”
这话说得实在能讨男子欢心,南图自也不再多说什么。再者她的手艺也实属上乘,每日用此等膳食也是桩美事,便不甚在意旁的了。
也正是如此,这一日日地送饭,让守卫之人也对夫人放下了戒心。且她也会收买人心,有时会特意多准备些糕点,让守卫们也能填饱肚子,更是让众人对她赞不绝口。
几月过后,南将军总觉身子不适,浑身乏力,可府中大夫诊治以后也说不出个具体病症,教他痛斥为庸医,并被军法处置,谁知他没能挨过外伤,就这么走了。这回过后,更无大夫敢轻易出诊,一时之间竟寻不见合适之人来诊病。
一日,周诺按往常的时辰前来送饭,却发现平日里皆在屋外守着的侍卫,却站在了院门之外。
“你们今日怎么在外头候着?”
“将军吩咐,不许我们擅自入院,在院外守着即可。”
她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想越过他们入内送膳,结果被拦住了。
“夫人不可,将军吩咐过不许任何人靠近书房,不若还是等小的们通报过后,您再进去。”
“你们可是忘了,将军说过你们不许擅自入院,又怎么帮我通报呢?眼下是将军用膳的时辰,可不能马虎,若是饿着了肠胃,加重了将军身子的不适,可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若是将军要因此责罚,那便责罚我好了,我也是为了他的身子着想。”
两个守卫顿时哑口无言,若是敢再拦着,便是刻意要伤了将军的身子,这般重的罪责他们可不敢担着,索性就让开了过道,让她进去了。
听了守卫的解释,周诺便知里头定是在商讨机密之事,便更为小心翼翼地挪步着靠近屋门,几欲想听到些许。
“将军,那人已接到飞鸽传书,特地暗中与我们联系过了,七日之后,秦延之会途径在台州府外的城郊林子,咱们在那提前做好埋伏,届时就能将他拿下!”听声音,应当是南图忠心耿耿的部下,因他左脸处有块胎记,形似爪子,人送外号“虎爪”。
“很好,就按照他说的办便是。”
可此时话音突然断了,周诺隐隐约约感觉后背发凉,连忙叩了几下屋门,装作镇定地道:“将军,已经是用午膳的时辰了,可否让妾身进来送膳?”
里头这才有了些许脚步声,她抬眼一瞧,便是虎爪前来开了门,请她进去。
她面色如常地提着膳食向里走去,连虎爪想替她接过食盒都未曾放手。“多谢你的好意,但这是我对将军的心意,可不能让你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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