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行（2 / 2）

“……我不知道。”赵元卿忽的笑起来，“呵呵……我是何模样，连我自己都没见过。”

她笑着笑着，眼圈却不自觉红了，“你说，我是不是挺可笑的？世上之人，谁不想知道自己是何面貌？那你倒是告诉我啊！……你告诉我……我能怎么样？啊？”

“我也不知道。”裴子戚笑了一下，“我是裴子戚，还是那拉提？没人能告诉我——你我都一样。”

他从桌案上拿过酒壶——赵元卿知道，那是合卺酒。

裴子戚松开手指，玉壶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清酒漫过地面，幽香弥漫——是春风渡的气味。

赵元卿怔怔看着他。

“我做不到了——”桌上的酒杯同样被他扔在地上，“我希望……你能替我去做。”

“……做什么？”赵元卿茫然地看着他。

裴子戚轻轻笑了一下，“如果不知道自己是何面貌，那就……自己去寻她。

“我不会喝这盏酒。你知道的，不喝这杯酒，你我便没有夫妻之名。只有这样……”他的声音平静依旧，赵元卿却觉掷地有声，“我放你走——这等同于放我自己。”

裴子戚的声音依旧清清冷冷，赵元卿却莫名觉得，自己在这片冷意里抓到了什么。

——他说，嘉仪公主死了，但赵元卿，依然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