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搏人应见惯(3)(1 / 2)
洛孤绝的问题一个更比一个尖锐,廖正峰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未几,向来在旁默不作声的户部尚书廖修突然起身,替老父答道:
“忠武王这三个问题,微臣作为户部尚书,可以回答一二。第一个问题,修建与维护青溪湖水柜的费用经整个户部审批,流程没有任何问题。此次旱灾严重,接连数月滴水不降,青溪湖干涸,在所难免。”
“第二个问题,如果说是黑水村少了一百人的银两,很简单,此消彼长——殿下也说了,整个山阴郡像黑水村这样的地方不在少数。少了的银两,自然是用到别处去了。殿下若想查,每个郡县的账册自然也是能查到的。”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廖修微微一笑,气定神闲,“林郡守在牢中遭人暗算,实属狱守看管不严的罪过,纵使上一任郡守是我廖家先祖,但毕竟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同现在的廖家有什么关系呢?”
“荒谬!”洛孤绝忍无可忍,“按照大翌的标准,青溪湖作为水柜,理应有五十一丈深,起码能维持三个月的用水,而本王实地考察时,它的深度不足二十丈!维修的银两难道全变成湖里的淤泥了不成?”
“还有廖尚书口里的账册——”洛孤绝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黄册,狠狠摔在地上,“这里面的收入支出,廖尚书远比本王更清楚!”
“至于暗算林天应的事,对,刺客没有抓到,可这个又是什么呢?”
“啪嗒”一声,短箭被洛孤绝扔到廖修脚下,他直视廖修:“星耀派专门为廖家所铸造,为廖府私兵专配。廖尚书应该不陌生吧?”
铁证如山,廖修唯有哑口无言。许久许久,他旁边的廖青书开口:
“既然忠武王殿下心中早有论断,认定所有的事都是我廖家所为。又何必当着大伙的面,特地演上这么一出?”
廖青书一边质问洛孤绝,一边给旁边的侍卫使眼色,让对方赶紧召集府兵。然而侍卫还没来得及退下,寒光一闪而过,鲜血似朱砂飞溅,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侍卫已被洛孤绝以纯钧剑钉死在竹影屏风上。
洛孤绝收回长剑,指腹轻轻抹去剑锋上的鲜血,凝墨般的眉峰微微上挑,带出几分残忍的意味:
“廖县令是在问我这样做的打算吗?自然是打算——”
他一抬手,鸣镝自袖中射出,发出响亮的尖啸,“虎贲军何在?!”
鸣镝一经发出,早已埋伏多时的虎贲军,将整个廖府团团围住。
——虎贲军原是属于怀安郡兵营的精兵,洛孤绝从上一任怀安王夏侯琮手中取得虎符后,便将他们作为自己的私兵。他大病初愈的当天,便派沐尘以虎符为号令,从怀安郡调了一千人过来。
私自领兵乃是大忌,不到万不得已,洛孤绝决不肯动用这股力量。
满园灯笼晃动,在冰冷的铁甲上折射出流动的火光。一直沉默不语的廖正峰忽然抚掌大笑,“好!很好!”
随着拐杖重重跺地的声音,廖正峰缓缓从主位上起身,老人凝视着洛孤绝,沙哑的嗓子回荡在整个雅园里:
“你以为你不满就可以改变现实?你以为杀光了廖家的人,就不会有新的贪官污吏?你以为仅凭一腔热情,就可以让北疆不再侵犯翌朝,西州愿意友好通商,南荒永远恪守边界不再生事?”
“我告诉你,世家之所以能在翌朝屹立不倒,就因为它代表规矩!代表翌朝在周围的豺狼虎豹环绕下,还能绵延百年的基石!”
“兆朝末年天下大乱,如果不是世家抱团取暖,不是世家倾其所有,支持太.祖皇帝起兵征伐,如今的中庭地区,早就四分五裂了!”
“当年太.祖皇帝讨伐北疆,战场上流淌了多少我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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