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笏(八十三)(1 / 2)
未曾发生的事情,就算不得错处。 所以无人会在日后想起,倘若薛凌未杀霍云旸,宁城只会城门大开,霍云旸大概且战且退,而魏塱进退两难。 发兵增援,恐霍云旸连手拓跋铣埋伏沈家,不发兵,则胡人一路南下,霍云旸借此造反。到时中原境内,小儿夜啼应比现在凄厉的多。 人只看见,她在举足轻重的时候,为私欲斩杀朝廷大将。 两个日夜后,城内火分明已经燃尽了很久,但薛凌隔着厚厚城墙,仍能听见里头噼啪作响,间或有断壁颓垣轰然倒地的声音。 又不知过了几时,手撑着地面才艰难爬起来。从城北跌跌撞撞走到城南,约莫花了半天功夫。以往即便不骑马,她上蹿下跳的,一个钟头能跑俩来回。不过城中灰烬焦木到处都是,几条主街都覆往日平摊,也确然难走。 霍云旸那厚厚一叠信果然还在,埋得好好的,上头压着的石块都没怎么挪位。薛凌手上没兵刃,好在这几日未有余,刨过的泥土依旧松软,略花了点功夫便挖了出来。 霍准那枚扳指也在,念及以后要用霍家旧人,总得有个凭证,那天她递给霍云旸看后,又一把抢了回来,一起埋在了这。 大抵是生死之间走了一遭,明明两三日的功夫,再看到这些东西,竟然隔世经年似的。反正四下无人,薛凌哆嗦着将信取出来,一张张看了来,想试试能不能理出个头绪。 她两日未吃什么东西,身体也不好,霍家机密事件本设计的巧妙,读不出来也正常。人劳累极了,连和自己较劲的功夫都没有。 信塞回去后,倒是那枚扳指在阳光底下光润通透,一汪紫色像是下一秒就会开始流淌,难怪是霍准心头爱物。她拿到手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仔细瞧。 回京是桩困难事,平城五十里内基本无人烟,想要找匹马掘地三尺也出不来。宁城那头不知如何了,且莫说走不过去,就是过去了,未必还有好运气从拓跋铣手底下活着出来。 那人眼里杀意,薛凌瞧的分明。现在念想起来,尚有劫后余生的齿冷感。一想到拓跋铣,在回京这件事上,除却体力,更在心理上多了一层负担。 自己回去,会像拓跋铣希望的那样.....杀了魏塱吗? 薛凌支撑不住,在地又坐了小半个时辰,忽记起南门近处该有些兵刃未曾烧毁。城池粮仓处向来有架子,常年搁着各种乱七八糟的玩意,防着有贼人进门,值守的无兵刃可用。铜铁之物虽也融于高温,但寻常火焰,总能剩下俩破铜烂铁,拿着不能用,当个拐杖也好。 她再次站起,挪动到灰烬里头,果真翻得一些有用的碎铁出来。而且木梁底下有暗火,想想路上少不了需要火源,刚好包信的油纸可以卷个火折子带着。 此次不用忆旧,便找了近处水井饮了些水,拎着东西就上了路,走的却不是宁城。那边战事正乱,过去前路未知,倒不如往安城方向些,然后奔着乌州走。只要一遇到人,剩下的事就简单多了。她对这带颇熟,也不担心没舆图会迷路。 初秋正是小东西囤膘时,夕阳烧完,薛凌就没少看见黄羊等物在天际淅淅索索的啃草皮。但黄羊警觉,她也没力气制服这等身形的东西,更怕血腥气太大会招来狼,晚间才拿捡到的箭簇扔了只兔子。 因为没逢着水源,连兔子血都不舍得丢。连毛带皮一并丢到火里,好歹尝到几日来的一口热食。如此走走停停,第四日晌午时分总算瞧见了炊烟。 当下也顾不得方位,一直朝着那方向走。然望山跑死马,真正瞧见农门柴扉时太阳都差不都落山。 薛凌蹑了手脚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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