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他鸩酒(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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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她转头看他,目光中带着隐隐期待。

季景澜如坠深渊,他又听见她问:“比起和你成亲时的我,哪个更漂亮呢?”

她笑得妖艳,问得直白,云鬓上的金凤步摇摇曳生姿。

季景澜身形一僵,他低声喊着:“岁岁。”

岁岁,岁岁,岁岁……

她的每句话,深深插进季景澜的心里,搅得他血肉模糊。

季景澜喊的每一遍“岁岁”,也似柔情的刀,扎得她血流不止。

心,会疼。

沈岁宁本像朔冬时节高挂苍穹的月,冰冷冷的,清淡淡的。

今日,她的眉眼光彩昳丽,眼尾轻挑,妩媚又多情。唇上点朱红,说话时一张一合,诱人沾上她的味道。

精致的妆容掩盖她眉眼间的憔悴,她不是喜爱浓妆艳抹的女子,今日却为他画上妍丽的妆。

她不能让季景澜瞧出端倪,看出她眼角眉梢处的不如意。

她穿着大红嫁衣,金丝飞凤绣满裙摆,衣襟上缀满宝石,细碎的光泽随着她的动作闪耀,裙边缀着圆润的珍珠璎珞,衬得她更加华贵。

一颦一笑间,妩媚,诱惑,却含着毒。

她要让季景澜记着,这是沈岁宁,她不值得被爱,即使想到她,也应是恨。

“你不该回来的。”

“你在这。”

“我从头到尾只是皇上安排在你身边的一把刀。”

“我不在意。”

“完成最后一项任务,他便同我成亲。”

“什么任务。”

“赐质子鸩酒一杯。”

季景澜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他一直回避的托盘,托盘里放着几支桂花,旁边摆着两只酒杯,一只酒壶,皆是上好的青瓷。

青瓷如玉,美人如玉。

季景澜转过她的身体,两人面对面对视。

沈岁宁余光扫过他的胸前,眉头微蹙,短短一瞬后,目光坦然迎着他。

“岁岁,你真想让我死?”

沈岁宁退出他的怀抱,执起酒壶倒酒,“没有办法请质子喝我的喜酒,这杯酒便当赔罪吧。”

季景澜压下她的手,掌心覆上她的手背,又问了一遍,“岁岁,你真想让我死?”

沈岁宁歪头看他,眸光深深扫过他的眉眼,鼻梁,嘴唇,莞尔:“质子一表人才,我舍不得。可天下事难两全,比起你,我更想要渊祁表哥。”

“所以,质子,如果我请你喝下这杯赔罪酒,你会喝吗?”

室内陷入沉默。

沈岁宁不敢看他,又不得不镇定对望。她害怕看到他的难过,却沉溺于他眸中悲伤。

她用言语伤他,伤得他体无完肤,自己也血迹斑驳。

季景澜抬掌松开她的手,他看着沈岁宁斟酒,看着她举杯,看着她笑。

他接过酒杯,心死如灰。

他仍不甘心,问她:“你答应我,要和我回家的。”

是的,我想和你回家。

沈岁宁拢在袖中的左手握紧,她淡淡地笑,温温柔柔却残忍至极,“骗你的,你也信。”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对么?”

不是,不对,一直以来我们都是两情相悦。

沈岁宁敛了笑意,眸光凉如水,“是,只是演一场戏,仅此而已。”

季景澜大笑,神色难辨,“岁岁,你可知道,只要我不愿意,没人能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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