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故人来(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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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已是白天,四面八方的寒冷渐渐将我从昏沉中刺醒,一个冷颤,是朔风扑在脸上。

不知是在什么地方,眼前只是一片空旷,脚边几丛低矮的杂草,渐有凋萎的趋势。

我茫然望望四周,准备活动活动手脚,却发现手脚皆被绑着,心下一骇,不禁警觉起来。

“不必白费力气了。”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我蓦地回头,瞧见一个男子在不远处的火堆旁吃着一块干瘪的烧饼,气定神闲地望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绑得结结实实的,你这小女子就别再用蛮力了。”

我身子蜷了蜷,心底生出一片惊恐,竭力保持着冷静,问:“你是谁?”

那人并不理会我,只是以冷笑置之。

“你到底是谁,你要做什么?”

“真是蠢笨,我既绑了你来,又怎会告诉你我姓甚名谁?素闻白家大小姐聪慧过人,竟是诓人的。”说罢,他冷冷地嗤了一声,继续低头吃他那块烧饼。

我暗暗思量,我自小在闺阁之中,并不曾与人结下仇怨,爹爹在朝中亦是安守本分,未曾听说过与谁交恶,那么此人便是冲着钱财来的了。

那人吃完了烧饼,将裹着烧饼的油纸向火中一掷,红焰吐着贪婪的火舌瞬间将其吞没。

他抬头看我一眼,目光在我大红色喜服上逡巡片刻,不紧不慢地说:“倒是扰了你的喜事,抱歉了。”

他话语间并未带任何语气。

我只觉浑身冷得刺骨,不禁一个激灵,将身子往一团缩了缩。

“冷?”

我不知他是何意,也不愿与他多说,只一点一点向那火堆挪动,奈何双手双脚俱被绑着,每挪一寸都是艰难无比。

他先是饶有兴味地望着我,一双暗沉沉的眼睛随着我的一举一动微微挪动,像是看一个杂耍的小动物一般,带了些嘲讽的意味在里头。

须臾,他忽的站了起来,几个大步跨到我面前,蹲下身,迫视我双眼片刻。

他气场太过冷硬,突如其来的靠近似是一座泰山向我头顶压来,我本能地向后一躲,下一瞬,他眼光一转,我分明地感受到双脚上的束缚轻了些许。

他手里拿着原本绑着我双脚的麻绳,低低地说:“过来烤火,要是冻死了,我就白费这些功夫了。”

我暗暗揣测他话中之意,显然,他是要拿我换些其他的东西。那么如此一来,一时间我便不会有性命之忧了。想来,他已递了消息给爹娘了,我虽与娘亲别扭了这些日子,可他们总不会连我性命也不管的,况且没了我,他们拿什么跟乔家联姻?

昨夜我什么都没吃,此时饥肠辘辘,竟咕噜噜叫了起来,被他听见,大笑一声,说:“你饿了?”

我有些窘迫,心中的恐惧渐渐被胃中的绞痛取代,他却依旧看热闹似的:“可惜,总共才半个烧饼,全被我吃了——你也看见了,连纸都烧了。”

我痛得说不上话来,他许是见我实在难受,敛了敛那种不可一世的玩笑姿态:“用不用我找些野菜?”说完顿了顿,轻笑一声,又自顾自地说:“你想是不会吃那种东西吧。”

说完,拿起地上的酒葫芦仰头闷了一口。

又举着葫芦朝我晃了晃,仿佛在说:“这有酒,你喝不喝?”。

我不理他。

听他说起野菜,我忽的想起从前春游时与哥哥采过些苦麦菜,那东西又清火气,便往四周望去,看能不能寻着一些。

果不其然,荒野之中草色繁多,不远处便长了一丛模样相似的,长势好得像是有人精心料理一样,只是植株略高了些,想来是山野间人迹罕至,方得以长得如此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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