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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乱她也顾不得理。
她握着奶奶的手说:“好好好,一定让你满意。”
她最喜欢的老太太,此刻目光闪烁着期待,像个第一次要去拍照的小姑娘。
可又是怎样坦然说出“遗照”二字的呢。
将生与死轻描淡写置于同一时刻,遗照要微笑要漂亮,不得潦草。人生的收尾仪式,长眠于地下之前,当人只能囿于冰凉墓碑的一块小方格里之前——
付之一笑。
林听雪有点羡慕奶奶的人生态度。
反而显得自己作为一个年轻人,有着大好时光,将自己辖制在感情里。
短浅而矫情。
-
家政公司打来电话时,林一鸣还在修家里的洗衣机。
旧式双筒,脱水桶突然不能运行,哐啷作响。
噪声里,林听雪走过去,温声:“爸,有件事想和你说。”
“啥事?”
或许是洗衣机太难修,林一鸣现下皱着眉头。风霜染鬓,他永远满面严肃,像麻木的稻草人。
林听雪观察的出来,他此刻不想被打扰。
她犹豫片刻,长睫轻抖,拇指的指甲嵌在指侧,提醒自己注意语气,还是讲了出来:
“是这样,刚刚家政公司说找到合适的阿姨了,最快后天就能来家里。可以先试用几天,你看让人家几时来……”
还没说完,林一鸣眉间的川字纹愈发深了,骤然转头盯过来:“一个月多少钱?”
“……五千。”
林一鸣瞳孔震惊地看着女儿。
那张和他前妻章俪如出一辙的出尘脸蛋,此刻小心翼翼揣摩着他的神色,脆弱、怯懦,似乎很好欺负。
也是凭借这张脸,章俪离开他,攀了高枝,让他沦为笑柄,让他孤独至今。
林一鸣迅速摇头摆手,语气很重:“五千?抢钱啊?都赶上我退休工资了。不要,别来,我供不起。”
“人家有营养师证的……”
如果是在钱上犹豫,林听雪很快说:“我上次不是给了你一张五万的卡么?”
提到这笔钱,林一鸣眼神躲闪,只盯着眼前的洗衣机,修不好,使劲锤了两拳。
塑料外壳发出巨响,林听雪的心随之颤了两颤。
扭头看奶奶,她不在。
打算收回眼神时,林一鸣不耐烦开口:“借给别人了。”
“啊?借给谁了?”她问。
“你表姑。”他神色露出不想再被问的烦躁。
“五万……都借出去了?”林听雪顾不上揣摩表情,她万分诧异。
“不行?”林一鸣瞪她一眼。
林听雪心中凛然。刚刚和奶奶一起商量拍全家福的安心惬意全无。
长辈之间的事她管不了,总可以过问一下钱的去向。
她捏着衣角,呆然问着:“不是不行,表姑家有什么急事吗?”
“问这么清楚干什么?”林一鸣抹着手上的灰尘,掠过她,走向卧室,“你给了我,我可以自由支配。”
“不是,爸,”林听雪跟上去,她蹙着眉头着急解释,语速变快,“我给你是为了你手头宽裕些,你胃不好要多注意,我不能经常在你身边所以……”
也是此刻。林听雪不知道触到了她父亲哪根弦。
他几乎是恶狠狠地目露凶光看了林听雪一眼,傲慢写在脸上,摊开两手:“你哥当年葬礼不花钱?不都是我借钱办的!”
“……”
“如果我现在有儿子,还用得着你给我钱!你迟早是泼出去的水,我呢,我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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