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2 / 4)
未得到魔神赐福、凭蛮力挥洒世间魔力的祖先,血液、羽毛和皮肤碎片如无尽海的浪涛汹涌,在二层的工作人员通道前四溅成污浊浪花,仿佛是不可追忆历史上大战结束后的海域。各色魔术的光华在其中混杂,乍亮又湮灭继而此起彼伏,无需尝试分析究竟是哪种高位阶魔术,光是扑面而来的魔力余波就足以让旁观者在那混乱而恶毒的威压下意识到:
他们每个魔都是真心实意地想杀死自己身边的爱人、家人以及陌生人。
弑亲乃恶魔大忌,背弃信任者当被流放,蔑视同族性命者当受君罚……然而在初王终结魔界的堕落与毁灭前这些都不大成立。
施加在砖瓦间的应急魔术以出乎意料的方式被启动,将仍停留在现代的恶魔隔绝在外。他们想要移开视线,却不自觉仔细观察向那些躯体(生或死)诡异多样的断口伤痕,每一根断裂的纤维骨头都无比清晰,医院里资历最老的外伤治疗师恐怕也不会见识到如此多的病例。
粘稠的血缓缓流淌铺满花纹繁复的地板。这大概就是史前的炼狱:血水奔流,业火焚天,成王败寇,弱肉强食,活下来的,为王、为主,尽享此间殊胜,魔界的生存如此艰难,为数不多的粮食旁岂容他人觊觎?
“别去破坏现场啊。”像是回溯到了过于久远的历史,也像是话音刚落就被回复接上。眼睛贴在相机上,而长镜头紧贴那层看不见的魔术正拍照的恶魔按下快门,精密机器清脆的声响像一根来自当下的蛛丝将眩晕的恶魔拉回安全的范围。完成这个动作后他起身在显示器上检查拍摄的效果,澹金眼眸在微皱的双眉下凝视,领班认出来,这是今天协调过要来报道那支新锐乐团的媒体,名记者基尔。
虽然在这种突发场面下怔了神,并且完全从脑袋中搜刮不出应对方法,凭借身体中仍保留的职业素养,领班还是走上前去想要阻止基尔拍摄。
“警备局应该会很需要案发的现场资料。”记者随意晃晃手中的相机,言行却是不容置喙。面对对方进一步试图的反驳和阻拦,说着“你们不会以为能瞒天过海吧?没有我还有别的记者在”他转身沿着长廊去寻找更佳拍摄位置。在他人眼中极具冲击性的画面在基尔的镜头下仅仅就是今晚登报的素材,混着污血的柔金灯火在他的眼瞳和宝石耳钉上闪闪发光。
他腾出一只手捏在耳垂上,听见另一端吵杂而无用的声响。
不同于观众席,乐池空无一人的后台仍保持着演出开始前慌乱里维持的井井有条,同样有员工在争执,海拉目不斜视。入口在乐池侧面,半拢着红丝绒幕帘,沿着乐谱般雕琢过的白玉通道才得登上万众瞩目的中心,不得不说与今夜奢华的乐章极为相配,只可惜未能从中再次领略那位“殿下”的风华绝代。女恶魔悄然踱步而至,侧身在幕帘后观察:似乎是受同样的魔术影响,同样是行尸走肉,嘉宾们空空如也的脑子里只剩下残杀,乐团成员则毫无知觉继续演奏着扭曲。
精妙的魔术,不同的作用被以同样的形式编织在一起。海拉顿时明白了安度西亚斯口中令人恶心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意思。毫无疑问问题就出在这首曲子中,根源在于到底是谁。
正如以元素著称的恶魔驱使冰与火、雷与风,音魔正是可以将声音与魔术捆绑的存在,这等技艺又会随着魔术式的演进为任何精通音乐的恶魔所习得。一流的恶魔用术式构建音乐,而顶级的音魔让任何声音都化为武器。安杜西亚斯的闻名不仅仅因为他的战功赫赫或曾为魔王近臣,严格意义上,他可堪为魔界万声万音之主宰。
如果你不能阻挡隐秘在空气中的刀,你也不能抵抗来自他的音杀。
一个音就足以为他的王献上胜利,别说在既定的声音下埋针伏线算不上他的得意技,传闻中一魔一琴震慑千军万马666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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