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2 / 3)
阵,把这两树对应上死门了吧。”
我蹲在枯黄的地上,捏了一把土,泥土干裂以后就破碎了,于是土沫从指隙间流失了。
矜贵的小王爷开口道:“死门位在西南,东南为杜门。”
我开口准备挽回一下我博览群书的形象:“杜门也不甚吉利啊……”
我想痛骂那位,却只能以半开玩笑的口吻问他:“不会真布了阵了吧?”
杜,阻绝。
季常青囚禁在此地,无数个日夜。
他的睫毛颤动了两下,唇边露出一丝苦笑。
我拍下手中的尘土。起身平视他。
哦,他比我高一些,我得微微抬头。
“呐,常青,我们砍了这两棵树,改种我带来的绣球花吧。”
中间这棵大一些的树,是曾经的老王爷种下的。东南角那棵小一点的树,是他和他的堂兄在八岁那年一起种下的。
那是,这方庭院还存留欢声笑语,还有绿意和姹紫嫣红。
“小卓子,帮我带个斧子和锄头过来,哎,多谢啦。”
老高只会瞪我,阴阳怪气我,小卓子作为老高的小徒弟,在没看到主子反对后,麻溜地带来了工具。
我身披厚袄,在这毒辣的阳光下感到一丝眩晕。
季常青穿着白色的衣服,很好看。
我蹲坐在坛边,抬起沉重的眼皮子看他。看着他沉默地挥舞起斧子砍断枯而直挺的树。看着他咬牙去锄那为了求得水源而深入地下的庞大交错的根须。看着他大汗淋漓,额角青筋迭起,看着他刨出土后树上垂挂着的蛇。
又粗又长,吓坏了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那位真是,好狠的心啊。没等我动手,他自己已经砍断了懒散盘桓的蛇,耷拉在枯枝上。
啊,真是强烈的视觉冲击啊。
东南角亦如是。
在他忙完蹲下身子来看我时,我已经把眼睛闭上了。但我还是听见了他说的话。
他说:“思思,我们可以种花了。花不会再枯萎了。”
真好呀。
绿意盎然,万物复苏。
然而我再没力气睁眼。
我曾听过一个相似的故事。汉章帝时有个寿光侯能劾百鬼众魅,令自缚见形,他也杀了两条大蛇怪,让生病的妇人痊愈了,也让树下的鸟雀行人不再被精怪所害。
我飘在空中,对着那位来接我的黑衣使者问道:“我是神仙吗?”
“不是。”
“凡人?”
“不全是。”
“半仙喽。”
“不算是。”
“小黑呀,我问你,我死后他们怎么样?”
“李尚书一年后有了新的女儿,取名叫念思,李浅每年用二两银子给你买元宝和你爱吃的点心祭奠你。这方庄园一个月后将迎来春天,渐渐地无人打扫,野草漫过了屋檐。季常——”
“好了,别念了。”他一定逃出去了。这就挺好的了。
“小黑,你不给我整一个重生名额吗?像话本里写的那样,比如说庶女重生教导出一位首辅弟弟,拯救被囚禁的王爷从此快乐无限,想想就很爽啊。”
黑无常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
“人生不能重来,思思,该走了。”
被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人叫思思,挺奇怪的。
我哎了一声,跟在他后面。
“小黑,你玩六博吗?你投骰子厉害不?喜欢什么花呀?”
人生何其短暂,我还没到二十呢,就死在这里了。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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