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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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溜出门,带上小弟,往热闹的市集深处走去。黑夜低沉,星子闪亮,灯笼映得我们的脸红彤彤,增添上一抹喜庆。

然而小弟在这大好的日子里去了赌坊,还输了钱,甚至输到了一千二百两。他扯着嗓子说庄家出老千。

混乱的场面,乌烟瘴气。我开始后悔带上这么个惹事精。本来就是偷偷溜出来的,小弟还一定要扯着嗓子自报家门,等父亲知晓,又少不得一顿打。

天空下起了小雪。轻盈的雪花落在人间,街上行人很少,都回家团圆了,开着门冒着热气的,不过这赌坊、客栈,哦,还有被迫加班的衙役。花上沾了雪,瑟缩了一下。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胆敢在本公子眼皮子底下出老千,活得不耐烦了。”

得啦,回家又得跪祠堂了。

我示意这小混蛋闭嘴。抽空看了眼木愣的衙役和揪着小弟衣襟的赌徒,清了清嗓子:“这确实是李尚书家的小公子,你们几个送他回府,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到。你们几个随我去城北庄取钱,给这位大哥偿还赌债。”我咬重了城北庄。小弟似乎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哆嗦。我假装听不见他的哭爹喊娘,脚下生风一般前往城北庄。

城北庄住着一个小王爷。说的明白些,是囚禁。庄子很大,王爷很有钱。我带过很多次花草去装点这枯槁的庭院,可是无一例外,它们都枯死了。

衙役上前去敲门。

老高给我们开了门,我略带歉意的向他说明了来意,老高又用他死寂的眼睛看我了。他不多说话,转过身进去又出来,捧着一叠银票交到跟随着前来要钱的赌徒手上,衙役们抱拳感谢,老高点点头,就要关门。

我扒拉住小木门:“老高,你让我进去吧,天色已晚,若是回家,父亲又要关我祠堂一晚了。”

老高并不愿意搭理我,径直要关上门。

我无措的站着。小侍女捧着花盆跟着罚站。

可是有人的声音飘出门来。

“让她进来吧。”

我转头夺过侍女手上的一盆绣球花,摆手让她回家。老高看向我的目光里满含警告,我只当看不见,蹦跳着进去。

然而我没有见到他。院内很黑,没有点灯。想来他们早已歇息,我这不速之客打扰到他们了。

“你且去东厢房休息一晚,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我摩挲着花盆,低头看了眼含苞的花朵,轻轻道了声好。

再睁眼时,天早已大亮空气里甚至带上了几分灼热。庭院中老高的小徒弟在洒扫,我的侍女捧了花放在那干裂的土地上。

我出门和阿紫讨论这花都该怎么种。

“粉色白色种西边,蓝色种东边。”

“为什么不白色种东边,粉色种西边,蓝色在另一棵树底下呢?”

“唔——”

我们都陷入了沉默。这不是种哪的问题。全城只有这一处寸草不生。我先前送了很多花草过来,无一例外都枯死了,化为了粉末。偌大的庭院只剩下枯而不倒的两棵树,一颗在庭院正中间,一棵在东南角。

“都种中间吧。”他步入院中,满目的枯槁死寂映入眸中,没有生机。这是隆冬里的荒漠啊,清冷又枯寂。长青不老松来了也只剩一副将倒未倒的残躯。

老高看着他脸上不正常的白,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退下的时候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莫名其妙。我只能尴尬的伸出手摸摸鼻子上不存在的灰尘。

昨天谁也没有守岁,谁也没有吃团圆饭,这里似乎没有烟火气,只空留一望无际的缓慢前行的时间。

“常青,该不会那位给你布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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