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不知心底事（一）（2 / 4）

的妇人便是云来客栈的老板娘李云香，如鸢与她相识的事倒是说来话长。

李云香对如鸢的事多少也是知道些的，都是寻常人家出身，心中也怜她孤苦，便如长姐一般，对她也多有照拂。

此番如鸢上山，本是听闻柳乔镇附近一带风光好，东方既白之时，最高的泽月山上有佛光，便想着去看看。

所谓佛光，便是日出之时，峰峦之巅有云海茫茫，万丈光倾与云海衔接之处，随着金乌显现，还会额外有一道光晕，如菩萨金轮散出的宝光。

只是除却山路艰险，李云香昨夜便格外要紧地同她交待过了。小泽山上有一伙号称疾风寨的山匪十分凶悍，仗着小泽山山势险要，盘踞一方劫掠为祸，便是连官道也敢劫，官府也拿他们不得，途径小泽山便要多加小心。

若非此处是去往泽月山的必经之路，李云香纵然晓得如鸢有功夫傍身，也不愿她冒这个险。

眼下她望了望天色，依旧免不了千叮咛万嘱咐道：“这两日天气的确不错，想你上山是能瞧见佛光的。不过昨夜我都跟你说了，小泽山那伙山贼可是了得，别家镖局押送的东西他们都敢抢，你可得万般小心！若是遇上了，可千万别硬刚，避开他们便是！”

对于李云香的话，如鸢自是都深放在心上。

只是她不知，自己此生可最恨那些山贼匪类。

“放心吧云香姐，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

如鸢亲近地抱以一笑，赶紧趁热吸溜完面条，李云香见她信誓旦旦，这才稍稍放下心。

只是眼下的如鸢何曾想到，自己上山后没多久，一切的发展实是不在她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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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苍茫，如鸢一头从林子里猛地扎出，一身素衣红了泰半，惨白的脸色也早没了出发时的意气风发。

来不及作片刻喘息，方才一剑劈开眼前的荆棘，脚下又得朝大山深处仓皇奔命。

无他，便是白日里李云香同她万般交代过要小心避开的那伙疾风寨的山贼，到底还是教她遇上了。

原本今日上山后，如鸢也是听了李云香的话，一路都十分小心谨慎。只可惜，想是她今日出门没看好黄历，才会在刚上小泽山不久，还未得闲遇见山间何等凶野猛兽，就先时运不济地遇上了疾风寨那伙人。

原本遇上也就遇上了，她匿于林间隐蔽处，轻易也能躲开。只是又瞧见那伙贼人竟还掳了两个平头百姓要带回寨子里，一老一小，小的那个还是个怜弱女子，面对的却是几十个腌臜大汉。

这样的情景，不用想，也知会发生什么。

如鸢仗剑在手，自不能再袖手旁观。

只是不袖手旁观的后果，便是后来入夜时她虽救出那一老一小偷偷放走了，自己却被那贼匪头子胡一刀发现她坏了他的好事，惹得他拿狼牙棒捶断了她左肩，更叫嚣着今夜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断才解恨。

一路上，几十号山贼跟在她屁股后头，像闻见血腥的豺狼一般，喊打喊杀地从小泽山一路穷追到了此间山野深处，如鸢只也不知，此处离泽月山还有多远......

这辈子若叫她还能再见着什么佛光，下山后她定给佛祖烧上三柱高香。

这般没头没脑地想着，神情已见恍惚。

山间月色照得洋洋洒洒，如鸢却已心生疲累。如李云香所言，越往泽月山深处，越是鲜有山路可行。

先前她从小泽山过来时，多少还能踩着些崎岖路径，不过自到了眼下这块儿就时断时续，荆棘渐密。

她又往前踉跄了几步，却见密林之中蓦然横生着一大片荆棘，遥遥望去纵横交错，密不透风。莫说是过人，就是进去只老鼠，只怕也会被生生剐个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