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1 / 5)
顾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走开了一会儿,赵开就哭得满脸都是泪水。
他的眼泪像连绵的秋雨,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是因为她刚刚太凶了吗?
可是刚刚他真的很不听话。
“你又忘了我吗?”他这样问。
又?
她以前就忘记过他吗?
顾让想了想,走过去抹掉他的眼泪。
“你忘了我吗?”赵开执拗地问。
顾让一顿,若无其事地继续擦眼泪,指腹贴着赵开的下眼睑轻轻划过。更多的泪水夺眶而出,沿着她的手背滑落,沾湿了袖口。
湿漉漉的睫毛下,清浅黯淡的眸子涣散地注视着她。
顾让的动作逐渐慢下来,最后停住,指腹贴在了通红的眼尾,轻叹一声,道:“是。”
那双眸子仅剩的光彩一点一点湮灭,目光完全失去了焦距,他的眼眶红肿,顾让垂眸看向被他紧掐在手心中的黑布,起身去把屋子所有的帷帐都放了下来。
明耀的天光隔绝在外,屋子一下灰暗下来。
大夫终于停止与赵拓交谈,走进来看见侧室的帷帐愣了一下,迟疑着要不要进去。
顾让听见他的脚步声,从侧室出来,目光落在大夫手上的大堆瓶罐上,上前接过,“我来吧。”
大夫回想起里面那位公子的不配合,也不再多言,顺势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顾让,叹了一声开始细细交待每个瓶罐中药的用法,末了道:“这位公子内里亏空得厉害,伤及根本,须得好好调理,急不得。”
他说完摇了摇头,叹息着出去了。
顾让端着一大堆东西站了一会儿,才折身回到侧室。
她走到床边,赵开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泪却不再流了。
顾让脱了他的衣服,他也只是轻颤了一下,便没有了反应。
顾让看见了那个印记,沉默了很久才轻轻摸了摸,然后开始处理他四肢上的伤,按照大夫的嘱咐一一上药。
他的双膝都有很重的伤,避开了筋脉,却深可见骨,这种伤,只有把薄如蝉翼的刀片刺入皮肉,再缓慢地切割才能造成。而且一旦愈合,便会重新切割开。
顾让率先处理的就是这两道伤,她把药泥均匀地涂抹上去,缠上纱布,等拿起剪刀想要剪断纱布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不可察地颤抖。
她顿住,剪刀的箭身卡在纱布上,迟迟没有落下。她看着自己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恢复平稳,便剪断纱布系了个结。处理完,赵开的四肢已经裹上了很厚一层纱布。
顾让搓热双手,往手心倒上药油,覆上赵开腹部的淤青开始轻缓的揉搓。
她一面揉搓,一面垂眸看着手掌下的淤青。这些淤青,应该是被人踢出来的。
赵开始终呆呆的,没有任何反应。
顾让用戚风留下的湿巾帕擦去手上多余的药油,去一旁衣柜里翻找出干净的亵衣,给赵开穿上了。然后她拿起剪刀,开始修剪赵开有些长了的指甲。
她第一次帮人剪指甲,不是很熟练,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里的剪刀上。
正剪到食指,赵开却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阵力气,猛地把她推开了。
顾让没有防备,被推了一个踉跄,跌坐到床下。
剪刀失手划过,剪下指尖的一块皮肉,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来,赵开却仿若没有知觉,抱着自己的头,一个劲把头埋在双膝间。
顾让有一瞬的茫然,慢半拍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想要去拉赵开的手查看伤口。
温暖的触感传来,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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