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镜（3 / 4）

王俭脑袋里好像装了满头浆糊张不开口，无奈只能僵硬点头。

他总说薛蟠像个傻子，其实他自己才真像个傻子，不，可能在田文镜那里他就是个傻子。

“贾政原本是京官对河南并不熟悉，你父亲在其他驻地且文武之间互不相通，你虽在河南待着但没有正式职务就是有些面子情也不会真正攒下多少人脉，是赵明安给你透的口风出的主意吧？”

田文镜随手敲了敲桌子，王俭听见声音打了个激灵，随即强行克制自己不要点头。

他原本计划先说出自己身份，然后以自己是贾政内侄想尽一份力的理由过去，等表了态再自然而然升到田文镜身边。

现在事情还没开始对方已经看透了接下来几步，对话实在有些进行不下去了，他果然还是太嫩了。

“呵，还是个仗义的，”田文镜面无表情看了王俭半晌，对方被看得冷汗直流愣是没有开口，“用不用把赵明安叫过来一起唠一唠？”

“大人！”

王俭腾的站起来就要跪，动作做了一半却是没有跪下去，他不是没有跪过田文镜，属下跪上司天经地义，只是现下对方刚揭穿自己身份，作为一品大员之子又是勋贵出身跪地方二品官，多少是对王子腾不尊敬了。

“赵大人并不知道属下身份，他如此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也不太好说，双方都有私心也不是全为私心，王俭迟疑半晌最终还是低下头避开田文镜目光。

田文镜眼瞅着对面青年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沉默良久还是轻笑起来。

“坐下吧，年轻人仗义一些没什么不好，”田文镜看王俭坐下才继续道：“既然答应老吴单独见你就表示我不会追究，开始已经说过了，对你我很欣赏。”

“谢大人体谅。”

王俭冷静许久才开口，他因为出身一直对身居高位四个字没有太直白的认知，如今经过田文镜才清楚知道过去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官场非职场，一旦混不好不是说退就能退出去的。

“不仅因为你是个人才，更是因为你很有心。”

“大人的意思是？”

“张可标在京城做官做得不错，你托的人很会做事，给他安排的职位很合适。”

“我，他……”王俭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嘴笨的，笨到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放心，不会有人再注意到你和他的关系，包括他自己。”

“……”

田文镜能抽出来的时间不多，王俭待了小半个时辰便离开了，直到回了家才彻底松了口气。

“爷，您怎么了这天气还出了一身的汗，”万全一直在门口张望看见王俭连忙迎了上去，王俭随万全进了屋子任由对方为自己脱去外套才觉得人又活了过来。

“怎么了，”王俭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万全的脸，温度相差不大，“差点就死外头了。”

“这是？田大人为难您了？”

说起为难，对方还真没有任何为难的地方，就是……王俭想了一路他们两个的对话，别的都还好就是有一件事有些在意，他为什么要提起张可标？

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本可以不说，就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也没必要先说个让自己不安的事情吧？

为了证明他手眼通天什么都瞒不过吗？

手底下不显山露水的临时工身份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属下动了什么心眼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治下有人可能大闹乡试他也心知肚明，就连一个知县职位变动经过都似乎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

一省之长对自己地盘的把控程度是外人想象不到的。

巡抚如此，那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