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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别样的感觉,正好不愿与她亲近,不如……

桓峤说:“峤以前在北地十年,无依无靠,生计窘迫。不但需要亲事农耕,还须做些木工活,时而亦打铁。”他又添了一句,“桓某不才,实在吃不上饭时,棺材也是打过的。”

新婚的大喜之夜说这些,于常理说实在是无礼,对一个弱女子说这些,甚至是有点欺负人了。然而桓峤是故意的,沈令晖与他几乎可以说是素未谋面,难道他就不是吗?他并不知道沈令晖为了抗婚跳进了自家池塘,以为她是失足落水,因此心里对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妻子还算是有些怜悯,因此起码的礼数做到了十分周到。

可是甫一回国,便被称得上是潦草地强塞一个妻子,纵然他的承受能力比沈令晖强很多,乖乖认命,一直到洞房花烛夜都没吭一声,跟新娘子泾渭分明地相敬如宾,但不代表他心里毫无波动,因此哪怕知道沈令晖也是无辜的,这时未免也起了小小戏弄的心思。

桓峤也在暗地里观察沈令晖的反应,他本以为沈令晖会被噎住无话可说,他好顺势结束这无趣的夜晚。

没想到刚刚还说一句话咳两次,走两步路都要扶住心口喘一喘的沈令晖,霎时间两眼放光:“真的吗?做得如何?”

桓峤对她的反应有点意外,点头:“当然不假,养活自己是没什么问题的。”又伸出手来,即使借着昏昏烛光,沈令晖依然能看到他手上几枚已经磨得溜光的老茧:“喏。”

桓峤因为久不参与士族交游,倘若对面是个世家子弟,早就指出他种种礼仪有缺,而这个沈令晖居然不发一语。看到沈令晖短暂地没了反应,桓峤以为是她感觉到了羞辱,对于一个世家女来说,什么能有嫁给一个农夫更感到耻辱的呢?

桓峤突然觉得自己十分过分,他不应该这么羞辱她的,这桩婚姻里,她也是受害者,而她比他更无力反抗,她有什么错呢?

可是桓峤不会想到,接下来还会有更令他意外的一句话——

沈令晖一身的病气似乎在这时候都消失了,她秀气的双眼睁大,在烛光下亮晶晶的,完全没有了一点世家闺秀的样子:“可以教教我吗?”

桓峤:?

多年以后,桓峤有时依然会梦到那朦胧烛光里沈令晖的样子,纵使岁月如梭,那一幕却依然像昨天刚刚发生一样印在脑海里。

因为那是一切的开始,尽管这个开始有些意外。

桓峤仿佛没听清楚,问道:“夫人说……要和我学什么?”

“和你学种地,学木工活,学打铁呀。”沈令晖重复道,“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桓峤再次确认之后,觉得面前这个女子倒真是与众不同,他虽然不知道沈令晖出嫁的个中缘由,但风言风语其实也听过一些,只不过沈家不可能承认罢了。从前的沈令晖她并不了解,但是她的贤良淑德早就扬名于外,却在桓家提亲之后没多久就离奇坠入池塘,不管是意外还是别的,她的脑子好像都不大好了。

……如今看来,好像确实如此,从小到大还没听过那个淑女想学种地学木工活学打铁的。

但是刚才既然有意戏弄于她,那么她想知道什么,便随她问吧。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沈令晖知道自己坚决不能做那些坐吃山空的纨绔,所以之前在府里,沈令晖早就想学了,奈何在世家子弟的眼里,这明明就是惊世骇俗的举动,他想学而无门。这次遇到了一个这么好的老师,身份也方便,岂不是更好?

沈令晖这回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桓峤肤色比其他世家子弟深的原因了,敢情是干农活干的,她只知道桓峤被迫滞留北国十年,却没想到他落魄到了那样的地步。世家子干农活,别说是在她看过的小说里了,在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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