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天(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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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内跪满了一地的人,为首的便是芜都知府范卿见。他本就不高,这会屈膝趴跪着,显得更加卑微。

“本宫今日也是开了眼,芜都知府竟是你这么个欺软怕硬的狗官!”李景沅背手来回走了几步,脸上是遮不去的天子震怒,与平时的他有着天壤之别。

春亦寒头一次见盛怒的李景沅,毫无准备下生出了屈于他之下的心思。

“本宫倒要看看,这案子你要作何判法?”李景沅愤愤挪下脚,坐到了交椅上,说:“本宫过去没听说过衙门审案是跪着审的!你还跪个屁啊!等着本宫请你坐吗?!”

范卿见苦不堪言,踉跄着起了身,畏手畏脚去到主审位,似是椅子夹肉,一副坐立难安的憋屈模样。他顶着李景沅的迫压,连背上渗出的薄汗染上了湿疹处,也不敢伸手去搓挠,只好龇牙咧嘴地照章办着案。

李汐然他们进来时,案子已审得差不多了,惹事的混混全被关进牢里劳改。

范卿见眼里实在好,第一时间窥到李景沅脸上的变化,猜到李汐然身份的不一般,赶忙起身掸袍,下来便是行礼。

堂上氛围沉重,李汐然一下子便明白过来,有意缓解气氛,说:“皇兄……”

李景沅走在闹街上,嘴上孜孜不倦,说:“泠儿,你是没看见,方才我那与天争的气势,差点没把那范狗官给吓死!”

春亦寒少有的附和了李景沅的话,说:“就是就是,就连我,也被吼住了。可以啊,李家太子,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要对你刮目相看。以为你只会斗蛐蛐,不过是废柴太子,看来啊,还是挺会装模做样的。”她拉扯着沈舟羡的手,“看那狗官吃瘪的样子,比看他吃屎还精彩,实在太爽了!”

“那是,你也不看,我是谁!”

“你还听臭屁。”春亦寒背身倒着走,没看前路,果然撞到了人。在对方即将发作时,她随即大手一挥,抛出了一锭银子,平息了这场不知是否会发生的争端。

沈舟羡兜了她几眼,不再惯着她,让她好好走路。

袁嬷嬷一见他们相好,眼神便是一顿嫌弃,偏头瞧见脸上沾着一点笑意,却有满腹心事的李汐然,问道:“公主,想什么呢?”

李汐然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回过神,悠悠说道:“我觉得,那人怎么长了一张贼眉鼠眼的容貌,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大家相互递了几个眼神,遽然笑作一团。

贼眉鼠眼的范卿见后背脊一凉,捂着险些被打成肉泥的屁股,汗流浃背地托着屁股往房里挪步子,“见命,贱命,这下是真要了见命了,我操他个乖乖!一个太子,一个公主,一个沈家世子,一个枭风国公主,这场面,怎就让我碰着了,命直接没了半条了。”气愤之下,他仰头指天,长空一吼,道:“可真是我祖宗!烧了那么多纸钱,关键时候屁用都没有,还冒青烟呢,你干脆直接给我着了算了!哎哟,这破台阶,害我差点扑街了……我的屁股啊,可疼死我了。”

范卿见绝对想不到,三日之后,他家的祖坟真就显灵冒烟了,还烧得挺旺。从那之后,他得了一张开挂的嘴,逢说必灵。

霜月的天,落日一去,只剩寒冷。

李汐然披着狐裘立在凤禧宫外,寒风刺骨,冻得她身子微颤,忍不住缓缓呵出热气。

“公主啊,都站了有小半时辰了,眼看着这天骤冷,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袁嬷嬷见不得李汐然受罪,又看着始终紧闭的大门,心疼地规劝道。

“再等等。”李汐然搓着手,说:“兴许等会母后就该唤我了。”

语落之时,凤禧宫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婢女。李汐然笑着上前了几步,“怎么样,母后可说了见我?”

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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