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无从下口(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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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粉末。

“哎呀。”

“你还有脸‘哎呀’?”

祈焕瞪大了眼睛,真想狠狠骂他一顿,还是憋住了。他抢过他手里剩下缺了角的药丸,小心地掰成两半。君傲颜也真是不争气,没接住掉进了沙地里。没办法,她干脆抓起了一小把沙子,统统塞进了嘴里。

白涯茫然地将沾了点粉末的手指放到嘴里嘬了嘬,聊胜于无。

祈焕脑瓜子疼。

他们的运气真的很好——非常好。祈焕探出头时,看到在岸边游荡着的只有一个夜叉。这真是省了很多麻烦,如果是两个以上,他们或许很难对付。既然只有一个,那太好办了,等他上钩就行。这位夜叉手持短刀,没有穿着长袍,大约是独身一人来打探情况。短刀在阳光下散发着星星点点的碎光。夜叉的长相也十分标准,一看就知道绝不会错。

祈焕的法阵很隐蔽,一大半都埋在沙子里,只是零星地露出几个石头块,看上去十分自然。硬要说不自然的,大概是那些石头下压着的符咒。夜叉的眼神应该没这么好吧?

他们都警觉地看向这边,呼吸都小心翼翼。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丑陋的夜叉忽然转过头,看着他们藏身的方向,令祈焕头皮发麻。难道是君傲颜或者白涯的气息没被遮蔽住?这下糟了,让他心生疑惑,就这么跑了可不得了。

不过,令他意外的事发生了。要说这夜叉也是真的胆大,提着刀就朝他们冲了过来。没跑两步正好陷入那巨大的阵法之中。它生效了,潮湿的沙子忽然失去水分变得干燥,哗哗地四散而去,露出完整的原貌。数十张符咒得到命令般噼里啪啦贴在妖怪的身上,冒出滋滋的火花声来。不再需要躲藏了,白涯率先翻过巨石,动作干脆利落,在一跃而下的瞬间抽出背后的两把弯刀。君傲颜紧随其后,祈焕愣在那里,一时不知该不该阻拦。当然是已经晚了,他没办法抱怨什么,无奈地追上两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太阳落山前,他们终于得偿所愿。生怕他跑路,几人笨拙地按了上去,也不管手感有多令人恶心。他的劲可真是太大了,三人齐心协力给他踩住,才没让他溜回海里。昏暗的天光和符咒的火光交替闪烁,在那只夜叉粗砺的表皮上跳跃,折射出或蓝或绿的海波一样的景象。伴随着他撕裂声带般的威吓与挣扎时鳞质的皮肤摩擦出的粘稠声响,祈焕恍惚以为自己踩着的是一坨黏烂腐坏的泥浆,才搓动出这般恶心的动静来。白涯脚下一顿,他微微拧起了眉毛,像是一个内陆的人头一回见到甲壳嶙峋支棱的海产,一时狗啃刺猬般无从下手。君傲颜反应更大,当她注视祈焕脚下的妖怪时,这种错乱的声效和视效令她眼前昏乱发花,想吐,晕船似的。

傲颜挪开了视线,在白涯和祈焕之间来回看了看,最后重新把目光落回那夜叉身上,语气里有一丝不确定:

“这东西……怎么审?”

的确,这东西和她见过的、审过的“人”太不一样了。许以高官俸禄、珠玉美色,或以同伴家人的命运循循善诱,下软刀子逼迫——这些对这样一个妖怪,显然都不会管用。她也见过酷刑,浸了水的鞭子在敌人皮肤上炸响,烧红的烙铁嘶嘶作声,让简陋的遮蔽里弥漫出奇异得让人几欲作呕的焦香。她想起他们来时那晚,在火海里那些怪物也没有多么痛不欲生的模样,顶多是被打乱了分寸,而他们的兵器……她的兵器,对夜叉的伤害十分有限,祈焕主要是靠阴阳术制约它们。若说他们之中,有谁能切实让这妖怪感受到威胁……

“该怎么审,就怎么审。”白涯淡淡地说着,将刀对准了垂死挣扎的妖怪,“只要是活物,大多都怕死。”

暖黄的天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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