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珠的一生(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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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小、闪光的人生。

【二】

杨苡是国内最早一批的翻译家,也是《呼啸山庄》首译者和定名者,逝世于今年一月,享年103岁,由她口述、余斌撰写的《一百年、许多人、许多事》也恰于一月出版,不知她逝世前可否看到成书。

其实看书之前我完全不了解传主是谁,只是通过网络大概了解她是一名翻译家,杨苡的哥哥杨宪益、嫂子戴乃迭和丈夫赵瑞蕻也都是翻译家。

本以为这本书读起来会很严肃,毕竟书名都摆在那里了,一百年嘛!百年历史该何其严肃,没想到行文非常风趣,完全感受不到杨苡和现辈人之间隔了将近百年的时光。

虽然是写百年,但是实际提到的也就两段时光,一段是从杨苡小时候写起,直到她从天津中西女校毕业,将往西南联大读书,另一段就是她婚后工作生活的时间。

杨苡原名杨静如,生于天津,她父亲是中国银行的行长,家族中也有人经营产业,属于是一个旧社会的典型大家族。这从她同胞三兄妹的出生就可以看出来。杨苡的生母并不是她父亲的正妻,而是妾。父亲的正妻,她称为娘,娘一共生了七胎,却只养活两个,就是她的大姐和二姐,然而二姐长到十五岁也因病去世了,娘因此病得更厉害了。那时她父亲没有儿子,这在当时是件大事,于是就有了她母亲进杨家门,母亲先生下大哥,然后生下她三姐和她。只不过因为她出生一月,父亲就风寒逝世,家中传言说杨苡“妨父”。

杨苡的哥哥一生下来就抱给娘养了,直到八九十岁时,杨苡还记得小时候她和三姐杨敏如从楼上下来时,杨宪益拿着一根棍子挡在楼梯上不去她们下楼,还喊着“小娘养的”。三姐直接就气哭了,后来哥哥知道自己的身世,才和他们亲近起来,但是三姐对此仍然耿耿于怀。

杨家豪富,从杨苡家族留下来的照片中也可以看出来,不仅数量很多,还有杨苡从小到大各个年龄段的留影,还仅是她一人的照片!杨苡在天津中西女校读书十年,因是教会学校,同学无一不是家境优渥,说每年冬天上学,家里必定会为她们姐妹包下黄包车,从来不让自己走了去上学,教学楼下的大衣帽间里挂的是各式各样的大衣,有呢的有皮的,以至于一排大衣中的唯一一件棉袄就显得非常突兀。那时一袋洋面两元钱,而中西女校一年学费就要八十多大洋,可真算是贵族学校了!

杨苡在中西十年,一个世纪后回想起这段时光仍是熠熠生辉的,她说曾想把这十年都写下来,书名她都想好了,就叫翡翠年华。只可惜后来囿于婚育,再没时间心力去完成自己这个愿望。

说到婚姻,不难看出杨苡其实并不满意与赵瑞蕻的结合。赵瑞蕻和她是西南联大的同学,她大学时就未婚先孕,家里人因此很不高兴,但还是同意她结婚了。杨苡自己也说,那时她想过好几次自杀,最后想起孩子和母亲才作罢。第一个孩子生下来后,杨苡还曾想过离婚,最后也没离。

百岁后杨苡偶尔还会梦到一个人,她称呼他为大李先生。杨苡读中学时读了《家》很受感动,就给巴金写信,一来二去就成了笔友,还去李家做过客,大李先生就是巴金的哥哥。杨苡到西南联大后还给大李先生写过信,那时通讯艰难,就渐渐断了音讯,抗战结束后才知道,巴金回家探亲写信给杨苡,才知道大李先生病逝了。那时杨苡的第二个孩子刚刚出生。她哭了三天。可能她也想过,如果她再等等,也许结果会不一样。

说到赵瑞蕻,杨苡回忆起她在沙家坝中大借读时,赵瑞蕻很是勤奋地读书翻译,还给《时与潮文艺》投稿刊登。

《时与潮》恰是《巨流河》作者齐邦媛父亲齐世英所创办的杂志,那时杨苡大约二十三四岁,齐邦媛不满二十,同时代的一代人,被时代浪潮卷向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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