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1 / 3)
王妈妈来时已近暮色,仆妇揭下灯罩,使火引燃灯。
翡玉将糕点放在食匣中,数量极少,只有两小碟。
王妈妈瞧见略有些不愉,微微皱眉道:“差不多两日时间,才两碟糕点,怎么还是茶绿色的?”
她语气不大好,翡玉垂下头,轻声道:“妈妈误会,膳房这两日也是忙极了,奴婢险些操持不过来,但糕点实是用心所做......”
王妈妈自然知晓各院繁忙,再开口时语气柔和许多,“你受累,不过也要费些心才是,这绿色瞧着不易入口......可有什么说头?”
她其实对这厨娘的本事尚且有疑虑,厨子多是一把年纪才熬的出来满身本事,虽说翡玉看着挺沉稳,可还是年轻的很,就怕前几回不过是误打误撞做出来的糕点,又恰巧讨了老夫人喜欢。
翡玉说的细致:“这一碟唤作‘苍葭’,取自诗经里,下头垫了箬叶,使了青草汁和糯米粉调色,糕心是嫩龙井茶芽,味道清新不腻口,唇齿留香。第二味叫螺青,是新春花房育出的茉莉花瓣上采集的雨水,和雨前味道清冽的清茶磨成粉,糕粉细腻,入口即化,清苦回甘。两味都是奴婢新制的茶点,比起寻常点心,更为别致。”
王妈妈也是看过几本书认得写字的人,不过那点子笔墨和跟前这厨娘讲起糕点比,显得十分浅薄。
她搁下食匣,面色不变:“你平日在府中,哪里学得这么多东西?”
翡玉垂首:“奴婢原来有个师傅,亲手教导奴婢好些年,他告老还乡前给奴婢留了一本食谱。”
那个膳房的老厨子王妈妈认识,性子执拗孤僻,膝下无儿无女,听说从在在宫中御膳房当差,犯了错被赶出来,只是做菜的本事颇为不错,又辗转进了国公府。府里的老人都说厨子在宫里和太监一样被阉了,所以才一辈子没找媳妇儿,认个徒弟承袭衣钵是人之常情罢。
如此,她面色温和不少,笑着提起另一点事:“是我记性差,忘了你父亲从前还是个秀才。”
翡玉睫毛颤了颤,“年幼时,家父疾病缠身,已经去世多年了。”
“唷......”王妈妈似是十分惋惜,又道:“那你母亲与弟弟在家中可不容易,可怜见你这般小离家入府。”
这般话语,又是敲打的意味,翡玉心中十分透彻,只将头垂的更低,手紧紧捏着袖子,悄然红了眼睛:“奴婢唯有母亲与弟弟两个亲人,也只盼着明天年岁到,凑够银子为自己赎身,与家人团聚......”
王妈妈坐在凳上,拨了拨腕上的镯子,片刻才伸手去将面前的人扶住,宽慰道:“我本是真心可怜你一人在府中不容易,没想到竟然惹得你难过。不过赎身罢了,多大点事儿?便是你现下银子不够,以后咱们月琴姑娘能少了你的?且不提银子,若是你想出去,只稍替姑娘办好事,她能在贵人面前少了你这一句话?”
翡玉叫她劝住:“奴婢不灵透,只会做糕点,一切就听您的了。”
“欸。”王妈妈脸上带出笑意:“听我的就对了,不过——”
她嗓音迂回,凑近了些,小眼紧紧锁着翡玉,压低声音:“那小瓷瓶里的香印子,你可加进去了?”
翡玉略一顿,轻声道:“加了,果真提香不少。”
“瓷瓶在哪里?”
“这里。”她从袖兜里掏出瓷瓶放在王妈妈手上,“可惜没几滴,叫用完了。”
王妈妈不疑有她,将瓷瓶塞到胸口处,转而又从袖兜拿出一只鼓囊囊的荷包,拍在翡玉手里。
“事情做得好,后头还有,若是嘴巴不严实,别怪我拿针来给你缝上。”
荷包比头次更重,可见月琴对这糕点如何看重。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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