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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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怎么走的,影青怎么进来的,富察皇后心里都迷迷糊糊。影青给皇后背上狠锤了几下她才像是醒了,歪在大引枕上喃喃说:“影青,我是不是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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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好像第一次见发妻的冷脸。

细究不是冷,是淡淡的没味儿。昨儿他从人堆儿里找着她缠磨她时,她还不这样。只一眼,他就把她瞧脸红了,藏在太后老佛爷身后要笑不笑的,等他攥她的凉手腕子,她柔柔地由着他,已然谅了他失约,之后这两名金川丽人,想封要晋,住园子或者住宫里,他知道,她都没二话,听凭他的。

昨儿夜里更巴巴儿等着他,攥着他的衣裳生怕他走了,捧着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她对他的依恋都融在一举一动里。一直到今儿早上,看到他领着彦儿进门,她脸上还是惨白的一片,隐约像生气,颊上却飞起两片粉红,靠在他怀里的时候是如水软的一个人儿,跟他嵌得严丝合缝。

这会儿他来找她,她反而一副不招惹的架势。果真“女子难养”,远近都不是,远了怨,近了骄,这会儿当面骄傲给他瞧。

他表的情还不够明白?这身香,全从她处来,娶了她才换成她制的熏香。封王称帝都没换过,这不就是他的长情?别的事儿不说,只说熏香,他俩称得上伯牙子期,高山流水,宫里再多的人,有他俩知心?

仍说宫里这么多人。比她年轻的有,比她俊的有,比她门第家世高的更多,他对谁表过情?他一当皇帝马上册立她为皇后,史上多少糟糠妻下堂,称帝第一件事儿重新拣选皇后,他从来没起过这念头。

就算陪着他熬过苦,她也值了,富察家的弟弟最差的都是侍卫,像傅恒,只略像样些,他三番两次抬举,已然出将入相。傅恒也算出生入死屡有建树,可是求着为皇帝为大清出生入死的人多着呢!

难得他表回情,她竟不兜搭,慢悠悠甩开他的手,轻飘飘劝他换香,一副大度无碍的架势,还跟木头一般杵在他怀里,“主子请回”……这么想着,他一把推开她,三两步从皇后屋里走出老远,万应小跑着跟在身后,试探着小声念叨:“万岁爷,要不要替皇后娘娘宣太医?太医就在旁边岸上骑马跟着。”

一句说得他站住。扶着船舷,望着江上一片金光,他眯缝着眼看那片光。他刚也发现了,只没多想,她推他那下绵绵的没力气,若不是她垂着眼睛冷脸,他几乎以为她新学会半推半就那套混账招数。

他出门时余光看她瘫软在床上……可是从没有女人这么冷冷地对他。他竟然在她面前一下都耽搁不下去,刚还抓着她的衣裳把她强搂在怀里的,下一刻一把把她甩在床上,提腿便走。

哪就磕着她了,那床垫得一尺厚,人丢进去就是掉进锦绣窝里。

可这会儿想,是冒撞了,成婚二十多年,他俩连句重话都没说过,他什么时候对她动过粗。摸下自己的长胳膊,这双手丢惯石锁的,丢她就像丢只小鸡子儿。他拔腿往回走,还没进门,在窗下听她吁出一句“我是不是不成了”。一句听得他心惊胆寒。

轻轻的锤拍声儿,混着影青那个硬气妮子的话:“娘娘别急,缓缓。”影青叫主子缓,自己声儿里反而带着急和颤,“娘娘,万万别再想那些,这会儿就当心着自己。这回来山东不就是为了散散心?娘娘冷嚒?手这么凉。”

听不见皇后说什么,只听影青继续说:“娘娘,别的都是虚的,自己的身子才是真的,就算还想着别的,也得先有副好身子。不说十年前,只说五年前,娘娘是多丰润的人,现在瘦成这样,旁人不在意不心疼,和敬公主总是在意,也总是心疼。主子不想别的,只想想公主,公主还指着娘娘。”

下头这句,听得乾隆如鲠在喉“主子显见指望不上。”他险些打进去,直到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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