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沦既已托(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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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到坤朝时,“案首”“才女”“天才诗人”,这些称呼曾让自己无比陶醉。

在交稿的最后一刻写出一篇西洲曲,让王神爱满眼惊艳,滋长了她可怜的自负心理。

如今想来,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不能功成名就的才华,就不是才华。

她回想着来到坤朝的几年,像是兴致昂扬地走了一半的上坡路,却看到此路不通的标志牌。

阴书儿漠然望向夜空,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终于是抄不下去了,自己试着写两笔如何?”

说到最后,她一个人格格笑起来了。

“我哪里会写诗?”

云简子的告诫在脑海中回响。

“诗者,艺也。”

在他眼里,作诗就是一个手艺活。有什么样的手艺,就做什么样的活。

不断试错和推敲,找到唯一的一个字。

对于缺少才华的凡人来说,这是最远的路,也是最快的路。

“不过,把自己心里时时刻刻所起的变化,对诗的想法,毫无粉饰地记下来,然后坦坦荡荡地对自己读出来,仅仅是这样,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不就是日记吗?”

“唉,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她嘟嘟囔囔。

“我的诗,就是老实的日记罢了。”

*

初秋的景色,可称得上一句韶秀。

弓桥如月,瀑布湍急,倒溅起的水珠如一斛明珠洒落。

小马轻轻一跃,就带阴书儿跳过直泻而下的飞瀑,连发尾都是干的。

“幸好有你。这去考试的路也太难走了。”

长松连绵,众山仿佛万马回旋奔驰,险峻如龙蛇斗法的残影。

“能不能及时到达考点,估计也是筛选人才的一步。”她坐在马上,摊开地图,“考试地点在灵山齐庵。”

越往前走,来应试的童生就越多。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不是高谈阔论,就是闷闷翻书。

顶着篮子卖烧饼油条的,自有贫寒书生买来充饥。

有家底背景的,一派轻松地谈笑,吩咐身边的小厮,把摊贩吆喝的芝麻核桃、花椒锅巴、沙果干买来尝尝。

小姐少爷们过了嘴瘾,口齿便伶俐起来。

“我还从没下过诗境。”

“家姐下过一回,据她说,没有危险的,过关条件很苛刻,反而是危险的比较好过,找个地方苟着就行。”

“虽说如此,为了个秀才,还是不值得下危险的诗境啊。”

“……谁说不是,一个秀才,卖什么命。”

“可没有秀才,哪儿来的举人?”

“你们真是想得美,有秀才就能有举人了?”

阴书儿骑在马上听了几耳朵,没听到有用的消息,就一夹马肚。

小马嘚嘚向前奔去。

灵山齐庵前,人山人海。

“这么小的地方,考生怎么考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等诗境开启,整个坤朝的人都装得下。”

正热闹哄哄的时候,满路的人声忽然低下来。

“别说了,主持考试开场的萧内侍来了!”

“这老不死的,十年前我是个小孩时他就长这样了!”

“啧啧,真是妖孽啊。”

顺着窃窃私语的方向,阴书儿借着马上的高度优势看去。

是那天引她去给薛泓、赵裳作诗的清秀小内侍。

当时错眼一看,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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