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弃南金赏(3 / 3)
阴书儿道:“薛大人就是那上半阕。”
她也不知道自己马屁拍得对不对,看在拍的诚恳份儿上,就算拍到马腿上也饶了她吧。
阴书儿心道——敢临时难为她,让她拍马屁,她就敢把苏轼悼念王朝云的悼亡词写出来。可惜了,不能说这不是她写的,是一个爱吃肉的大肚子诗人写的悼亡词。
良久,仿佛是惊鸿的影子飘忽掠过桥头,薛泓极短暂地笑了一下,说了一声不错。
他开了不错的头,底下的文士放心吹这半阕词的好处,纷纷放下夹肉的筷子,停了倒酒的杯子,一个个知情识趣得紧。
“这是把梅花比作薛大人,梅花又是花中君子,妙极妙极!”
“妙则妙矣,只是高情已逐晓云空,似有颓丧之意啊,总像是悼……”
“你这个糟老头子别乱讲!”
“洗妆不褪唇红,正是说梅花即便谢了,梅叶仍是红色,仍然有绚丽多姿的颜色和风骨。”
“细细读来,真是空灵蕴藉,浑然无迹,以花喻人,笔力回天,给人以无限思索的空间啊。”
……
做阅读理解的本事一个比一个高。
薛泓道:“赏。”
阴书儿总觉得他声音带了一种讥诮和厌倦的意思,这样富贵已极的人物,到底有什么不快活?
内侍从帘后鱼贯而出,给阴书儿和每个文士送上宝砚一方、御制新书一部、金银锞二对。
阴书儿领了赏,就要跟在内侍后面告辞。
一道幽幽声音从灵海里响起:“自行离开送亲团,饶你一命。”
是薛泓的声音。
他似乎是在为她着想:“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就在兰阳书院写你的半阕词吧。”
此时回头已是来不及,她还是在临跨门槛时回头一望。
薛泓像没长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由侍女把松子穰的细皮吹了,托在手帕上,送到他口中。
阴书儿转过头,微微一笑,在心内答道:“我不,你来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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